倏地,一只狸花猫从草丛钻出,朝着明窈“喵呜喵呜”唤着。
它后颈上好像系着薄薄的信封,看着和温思邈以前送来的没什么两样。
还未等明窈细看,狸花猫忽然又唤了一声,两只爪子用力在地上一抓,纵身往墙上跃去。
伴随着一声细微的猫叫,又有惊呼声从隔壁院子传出。
温思邈狼狈跌坐在地上,浑身被雨淋得湿透。
狸花猫悠哉悠哉踩在温思邈心口处,低着脑袋自顾自给自己舔毛。
廊檐下的小厮丫鬟瞧见这一幕,一面笑一面赶着上前,打伞的打伞,扶人的扶人,抱猫的抱猫。
从梯子上摔下,温思邈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被狸花猫踩了一脚,他感觉自己好像得去找大夫了。
丫鬟满脸堆笑:“少爷这是打哪听来如此刁钻古怪的法子,竟想着让一只狸花猫给你送信。这还下着雨呢,也不怕那纸都教雨打湿了,字都看不清。”
温思邈拂去衣袂上的落叶,眉宇紧皱:“你当你家少爷是傻的不成?”
狸花猫系着的信封取下,薄薄的信封解开,里面却是一小片昙花。
古人常说昙花一现,温思邈昨儿夜里起身,意外在园中现温夫人养的昙花连夜绽放。
深更半夜,温思邈自然不能捧着昙花上前邀明窈赏花,所以只能另辟蹊径,将昙花摘下。
丫鬟瞪圆双眼(),???”??㈧()_[()]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那昙花可是夫人的宝贝。”
温夫人精心伺候了多日,若是知晓那昙花毁在温思邈手中,少不得一顿板子。
温思邈大言不惭:“胡说什么,我娘就我一个宝贝……”
话犹未了,忽然听见门房有人急急跑了过来,跑得急,竟一脚从台阶上跌落,直直摔到温思邈跟前。
丫鬟横眉立目:“怎么做事的,少爷还在这里,若是惊扰了少爷……”
奴仆跪在地上,双唇止不住嗫嚅,连话也说不清,他语无伦次道。
“少爷,不好了,夫人她、她……”
温思邈心虚摸摸鼻子:“不应当罢,母亲这么快就知道了?”
奴仆颤着声音道:“夫人今早忽然晕倒,大夫说、说……少爷、少爷你去哪里?”
……
细雨绵绵,不绝于耳。
明窈冒雨赶到温府,园中悄然无声,唯有雨声淅沥落在耳边。
暖阁花团锦簇,乌泱泱站着满地的丫鬟婆子。
温夫人满脸苍白,倚在青缎迎枕上,遥遥瞧见檐下明窈的身影,忙不迭让人请进屋。
“好孩子,这样大的雨,难为你还来看我。”
话落,又忍不住咳嗽一两声。
明窈上前,从丫鬟口中接过热茶。
温夫人身子一向康健,她和温思邈在海上漂时,每每收到温夫人的书信,第一句都是——
家中一切安好。
明窈蛾眉轻拢,望向温思邈:“大夫怎么说,怎么会突然晕倒了?家中的药可还够,若不够,尽管去找周伯,挂在我帐上就好。”
温思邈双眉皱起:“大夫说,母亲以前曾摔过,是那时落下的病根。”
温思邈凝眉沉吟,抬头望向榻上的母亲。烛光笼罩,几根银藏在鬓间。
明窈也跟着转头。
温夫人笑着摇摇头,她还是那样的温和慈善:“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前年有一回失足从戏楼摔下,后脑勺长了个包。”
温思邈皱眉:“我从未听母亲提起。”
温夫人眉眼弯弯:“你在外面奔波本就心烦,犯不上为这点小事烦心。”
且等到温思邈归家,温夫人后脑勺的伤口早就消退。
温夫人笑睨儿子一眼,刚要起身,忽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明窈眼疾手快搀扶住人,她心急如焚:“夫人!”
眼前的青黑逐渐退散,温夫人握着明窈的手,好一会才缓过神。
她摇摇头,自嘲一笑:“果真是老了,身子不中用,若是以前年轻那会,哪会这般虚弱。”
明窈温声宽慰:“夫人快别这样说,你哪里就老了。”
温夫人瞪温思邈一眼:“我还不老眼昏花,连园子的昙花教人摘去也不知。”
明窈不明所以:“什么昙花?夫人若喜欢,我再让人去找好的昙花来。”
温夫人柳眉紧皱,一双眼睛直直瞪着温
()思邈:“那昙花你不是给小玖送去的?我还当你终于开窍,你、气死我了。”
温夫人气急攻心,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