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乌木佛珠这种东西都差不多,光她就有好多串,一时也想不起来。
“看样子你和江术相处的还不错?”祝太后问。
谢凤林颔首,“他很听话。”
祝太后不由笑了,“男人可不止是听话就算好。”
“自然不是,但我喜欢听话的。”谢凤林说。
虽知谢凤林与那些羞羞怯怯的女儿家不同,但听到她轻描淡写地说出“喜欢”二字,祝太后还是愣了一下。
戚珩洲成了这幅样子,她也不指望谢凤林能进宫为后了。她现在更需要谢凤林稳住前朝的局势。
“前朝的事情哀家不太懂,依你看,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什么?”祝太后问。
谢凤林不假思索道:“当下最要紧的自然是除掉反贼。”
“七王爷虽是陛下的皇叔,但他母妃当年在文帝跟前也并不算受宠,他本人也没什么才能,到底靠什么博得那么多大臣的支持?”祝太后已经看过了江术昨日
写下的与戚宁山勾结的官员名单。
祝太后没想到,连定南侯沈雍的名字都在上面。
“这些人中既有显王旧部,也有平王的人,他们并不是真的愿意效忠七王爷,只是……”谢凤林没说下去,祝太后自然明白。
提起显王和平王,祝太后微微蹙眉。
她叹息一声,“先帝这些兄弟,真是个个都不叫人省心。就因为这个,哀家当了皇后,也一直提心吊胆的,好在只出了平王这么一个让人头疼的。”
谢凤林依稀记得,戚珩洲本来也有两三个兄弟,后来都夭折了。至于夭折的原因,没有人敢追究,也没有人去追究。
“哀家有些担心,除掉了老七,又有其他宗室不满。”祝太后道:“像山阴长公主、清河公主她们,未必会站在咱们这一边。那个魏王就更难对付了,他虽然没什么本事,母妃出身也不好,但他只比先帝小一岁。”
魏王的母妃是文帝年轻时在民间认识的一名歌女,这名歌女生下皇子后便失了宠,魏王也只能谨小慎微地过活。他早早就去了封地,和先帝的关系算不得好,但也从不会掺和乱七八糟的事儿。
谢凤林说:“听闻魏王身体不好。”
“只要还能走路说话,就不能大意。”祝太后说:“戚宁山一个瘸子都敢肖想皇位,魏王只是有痨病罢了。”
谢凤林:“……”她默然片刻,索性直接问:“那依太后的意思?”
“哀家还没
想好。”祝太后道:“哀家想问问你的意思。”
“现在并未发现魏王他们参与谋反的证据。”谢凤林道:“还是先解决了七王爷再说吧,若到时候发现其他人也有参与,反正他们在洛阳,捉拿起来也容易。”
“你是说,只要他们未参与七王爷的谋反,就放了他们?”祝太后皱眉问。
谢凤林心说人家都没参与,何谈放不放?
她默然看向祝太后,“我不太懂这些,还是姨母定夺吧。”
祝太后叹气,摆摆手,“罢了,你别管了。”
“若无旁的事,我就先出宫了。”谢凤林道:“西南疫情不是小事,我想了想,还是派个大夫过去瞧瞧。但现在陛下病着,太医们都走不开,我就想到云济堂的云大夫,他父亲是镇北军的军医,家传的医术,我打算让他去一趟西南,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祝太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好,你去安排吧。”
谢凤林从偏殿出来,瞧见柳嬷嬷和李嬷嬷站在廊下说话。
李嬷嬷见她出来,忙进去服侍祝太后。谢凤林笑着问柳嬷嬷,“您怎么也到偏殿来伺候了?”
柳嬷嬷道:“这边李嬷嬷一个人伺候不过来,老奴便来帮帮忙。”
二人说话的声音传入殿中,祝太后不由凝神听了下。
“好,那我先走了,您注意身体。”
祝太后冷笑一声,“对哀家也没见这么关心。”
李嬷嬷忙笑着劝道:“这不过是些客套话罢了,
柳嬷嬷当年毕竟照顾过她,又上了年纪,见面总该寒暄两句。”
雨虽停了,房内仍是暗沉沉的。李嬷嬷点了一盏小灯,给祝太后修剪指甲。
“那件事你安排的怎么样了?”祝太后懒洋洋地半阖着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