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吗?”江术写完最后一个名字,放下笔,看向戚珩洲,“只是陛下总想着顾全大局,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个好的名声罢了。”他勾了勾唇,“可事实恰恰相反,陛下最想要的名声,在陛下登基还不到一年的时候就毁了。”
“不不不……”戚珩洲摇头,“百姓怎么看朕并不重要。这些都能挽回。现在要紧的是朝中这些官员们。”他接过江术递过来的名单,看清上面一长串名字,眼前一黑,“他怎么会笼络住这么多人?”
“这其中,有些是七王爷拉拢的,有些是显王和平王的旧人,他们虽然曾经各事其主,但如今都只有一个目标——把您拉下皇位。”江术平静道:“尤其南方的一些官员,多少对平王之死有几分耿耿于怀。”
“逆贼!都是逆贼!”戚珩洲把名单扔
在地上,“朕这就派人去杀了他们!”
谢凤林:“你清醒一点,现在来不及了。”
她感觉戚珩洲最近有些不对劲,似乎很难冷静的思考问题,跟个暴君似的,只可惜手里没人,否则官员们真要遭殃了。
戚珩洲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戾色,“来得及,来得及,”他看向谢凤林,“林儿,朕命你去杀了戚宁山。”
谢凤林:“……”她真的很想把戚珩洲脑袋拔下来晃一晃,这人简直是在胡言乱语了。
“且不论我们现在不知道七王爷在哪,就算知道了,也不该是夫人去杀他。”江术冷静道。
戚珩洲深吸口气,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问题,但怒火和恐惧像绳索一般,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他感觉喘不过气,头疼欲裂,别说思考,连江术和谢凤林他们说什么,都听不太清了。
谢凤林注意到戚珩洲不住去按太阳穴,微微蹙眉,“陛下,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无妨。”戚珩洲摇头,“让人把程阁老叫来,此事还须与他一同商议。”
程宗怀虽有野心,但那必须是在程芙生了孩子以后。因此,他一定会尽力帮戚珩洲保住皇位。
谢凤林去殿外交代夏仲连,殿内,江术看着戚珩洲,关切道:“陛下若觉身体不适,便去内殿稍躺一会儿吧。”
戚珩洲吼道:“都说了朕没事!”
话音未落,他只觉一阵头晕,整个人向后栽去。
江术上前扶住他,“陛
下……陛下您怎么了?”
他赶紧叫人,谢凤林和夏仲连忙跑进来。
“快把陛下扶到床上去。”谢凤林道,她说着推推江术,示意他让开,自己和夏仲连来扶。
江术却没让她碰戚珩洲,架着戚珩洲的胳膊,和夏仲连一起把他扶了起来。
谢凤林忙让人去传太医,又让人去慈宁宫通知太后。
戚珩洲躺到了龙床上,看向半跪在床侧忧心忡忡的江术,喘息着道:“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
江术一怔,无辜地看着戚珩洲,“陛下怎能将自己比作耗子呢?”
戚珩洲:“……”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江术道。
“叫林儿进来。”戚珩洲道:“你给朕滚出去。”
江术“哦”了声,站起身,退出内殿。
“陛下到底怎么回事?”谢凤林见他出来,拉住他小声问。
江术道:“似乎是中风了。”
谢凤林闻言,脸色微变,她在关外见过中风的病人,有的不能言语,有的无法下床,有的连手都抬不起来,后半生都得像个废人一样靠别人照顾。
“陛下叫你进去。”江术道。
谢凤林颔首,进了内殿。
夏仲连给戚珩洲倒了杯水,刚把他浮起来,戚珩洲便开始呕吐。
谢凤林刚想上前,江术又进来了,从后面拉了下她,“夫人,咱们还是先在外面等吧,这里不干净。”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戚珩洲模糊地听到了一些,抬起眼瞪着江术,“你说谁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