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骑着登云回了城西国公府。
乔叔见她回来,从“侯府的饭菜好不好吃?”问到“侯府的被褥舒不舒服?”
谢凤林被问得不耐烦,“哎哟”一声,“我要是在他家住的不舒服,一定早就回来了。还能委屈自己不成?”
乔叔想想也是,自家二姑娘也就只有为了陛下才会甘愿委屈自己了。
“那二姑娘今日回来是……?”乔叔好奇。
“就回来看看,顺便拿点东西。”谢凤林一面说,一面往谢敞的书房走。
乔叔也不问她要拿什么
,低头从腰间摸出书房钥匙递给谢凤林。
谢凤林打开书房门,房内空空荡荡,只留了一张书案和一把椅子,书架上的书全部收了起来,放在下面的箱子里。
谢凤林摆手示意不用乔叔在旁守着,乔叔便退了出去。
谢凤林自个儿把箱子搬出来,一个个打开,里面大多是谢敞留下的一些兵书。
有些书已经被虫蛀了,她把这些书挑出来,一会儿再让乔叔收拾。
她翻了好久,终于从最下面翻出一个黑木匣子。
匣子上装着机关锁,谢敞临终前跟她说过打开方式,这里面装着谢敞和祝氏的来往书信。
谢敞没交代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谢凤林在信中和谢凤梧商议过,决定先放着,等国公府要收回时,他们再处理父兄的遗物。
因此这些东西就在这里放了七年。
文帝驾崩时,正好鞑靼诸部攻打幽州,谢敞未能赶回奔丧。两年后,击退鞑靼诸部,边关暂时安定,谢敞才回洛阳述职。
那么在这期间,父母一定会有书信往来,说不定能从其中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事关自己以后的安排,谢凤林不能只靠猜测,总得拿到证据,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她坐在书房内,开始一封一封地看信,好在她父母都是言简意赅之人,书信并不冗长,也没有什么肉麻话。
书信不全,有些只有谢敞的回信,没有祝氏的去信,估计是被谢敞丢了。
谢敞满脑子都是打仗,信中的
主要内容也是杀了多少鞑靼人,收复了多少个村落之类的。跟捷报似的。
只在信的最后才问问祝氏和三个孩子。
谢凤林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找到一封先帝登基前后的信。
这回谢敞没有写战报,而是通篇都在关心祝氏的身体。谢凤林听母亲说过,她生下自己后身体一直没恢复,躺了两三个月才能出门。
谢敞很是忧心,还在信中说早知道不要第三个孩子了,一儿一女本就是“好”
谢凤林撇撇嘴,合着自己这么多余。
在这封信的最后,谢敞说,“战事吃紧,今年定是回不去了。”
谢凤林又去翻下一封,这封信却与前面的信都不同。
只有龙飞凤舞的一句话,“谁当皇帝与我何干?我只管打仗!”
谢凤林眼睛一亮,所有人都以为谢家忠于先帝,后又忠于太子。连谢凤林也一直这么觉得。
毕竟先帝和谢敞也算是连襟,于情于理,谢家都该是支持先帝的。
然而,谢敞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
短暂的惊讶后,谢凤林就理解了谢敞的意思。
她也是回了洛阳,才慢慢想通这点。
谢凤林把这封信揣进怀中,剩下的信则原封不动放回匣子。
她从书房出来,问乔叔:“姐姐这些年回来,有翻过书房的东西吗?”
乔叔摇头,“书房里都是兵书,除了您感兴趣,一般人谁看得懂啊。”
谢凤林把钥匙还给他,便离开国公府,去了云济堂。
回到安乐侯府时
,已经到了晚饭十分,江术在屋中等她。
谢凤林皱眉,“母亲回来,你不去和大家一起吃饭?”
江术道:“父亲还没回来,母亲有些劳累,便让我们不用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