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想留下,许鸢当然无所谓,毕竟有路湛西在,他们一家三口也不好为难自己。
阿姨端上洗好的水果,许锦悦费力伸手去拿。
如今她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为了掩人耳目,衣服穿得比之前宽松了许多,大抵是路湛西这个外人在,还拿了个抱枕挡在肚子前。
许鸢碰了碰身边路湛西,声音娇柔:“我想要葡萄。”
路湛西打量她一眼,后者被看得有点心里发虚,好在男人没在她脸上多逗留,俯身拿来一碗葡萄。
剥了皮的黑紫色葡萄晶莹剔透,里面连籽也没有,许鸢咬的开心,一旁许锦悦看他们这个模样更气。
路湛西起身离开,背影消失在客厅的一瞬间,许锦悦用力伸手,将即将碰到的那个玻璃碗碰到地上。
“啪”的一声,透明玻璃雕花碗再触碰到米白色瓷砖的瞬间四分五裂。
这声响很快招来了在楼上的父母。
看到阿姨在清扫满地碎玻璃,钟芳舒连忙走到女儿面前安慰,许文进皱眉看向许鸢。
“你怎么不说帮你妹妹拿?”
许鸢看向他,“妹妹过了年也才十九岁,年纪轻轻,何苦要我去拿。”
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纤细手指抚上红唇,震惊:“难道妹妹身子有什么不适?”
又仔细端详一番身边爱得脸发红的许锦悦,“我看妹妹面色红润,不像身体有问题呀。”
“你——”
许文进刚想发怒,就看到拿着水杯走到许鸢身边的路湛西。
后者只将杯子递到许鸢手中,然后看向许文进:“许先生,许二小姐太不小心了,飞溅起的玻璃险些刺到阿鸢。”
从许锦悦出生开始就没听到过“许二小姐”这个称呼,哪怕许鸢以许家女儿的身份加入杜家,所有人也仍旧称呼她为“许小姐”。
所以这个称呼在她听来,无比刺耳。
她委屈开口:“是姐姐递给我,可在碰到我手的一瞬间她松开了,我没拿稳,还、还抻了一下。”
这前半句是她虚构的,最后一句是为了说给父亲听的。
毕竟自己肚子里是杜家的骨肉,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不好办。
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路湛西的重要性。
若是往常,许文进肯定要骂许鸢了,可此刻这话说出口,父亲也只是板着脸,一句责怪也没说出口。
倒是路湛西打破了此刻沉闷的寂静。
“如果许二小姐这样说,是阿鸢好心给你拿玻璃碗,”他搂住许鸢的肩膀,看向许锦悦虽漫不经心,可眼神里的凛冽仿佛与生俱来。
“但你没有拿稳将碗碟摔在地上,怎么还要在长辈面前扯谎?”
“许先生,”他道,“难道许二小姐是言传身教?如果这样,那之后与许氏的合作,可能需要多考量了。”
提到利益,许文进立刻清醒。
能和路家有利益往来,那可是与杜家合作几年都比不上的。
看向许锦悦的眼神严厉:“你个囡囡怎么还学会撒谎了!我看就是和你那些外面不正经的朋友们学的,最近这一个月你不要出门了。”
之后看向路湛西,笑道:“女儿大了,接触外界更多了,现在有点管不住,不过您放心,她本质不坏,就是有些娇气。”
“许二小姐已经十九岁了,不能因为娇气就抿了一切作为。”路湛西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