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呀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邓翠兰悻悻地“我也就在你面前过个嘴瘾,平常还不是要哄着这对大能人,好给咱们儿子多弄点好处”
王有才松了一口气“你还知道就好。不早了,赶紧睡。”
邓翠兰不甘心地翻了个身,忽然又翻了回来“这样不行,你看看咱们儿子,都饿得一脸菜色儿了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不吃点啥,以后长不开个子像个小老头咋办”
王有才有些气闷“你当我不想呢这不实在没办法吗”
“要不,咱们从春枝儿身上想想法子”
“你要干啥”
邓翠兰把嘴贴在王有才耳朵旁边,叽叽咕咕了一阵子。
王有才的脸色有些精彩,还好房里没灯看不出“这要是被她看到了不太好”
“有啥不好的,这村子是她的还不许其他人走了”
“那你看着办,那人嘴牢靠不”
“咋不牢,多年的好姐妹”
日头高高挂在天上,然而这晚冬的日头并没有什么用处,充其量只是个摆设,天儿依旧冷飕飕的。
王春枝在地里挥汗如雨,手中的铁锹锤精准地钉在了地里冻成块儿的土疙瘩里,土疙瘩顿时被砸得四碎成沫,这个画面让她觉得很痛快,有种说不出的爽利。
旁边的人就没她这样享受了,一个个别扭地挪着身子,仿佛身上被浆住了一般。
大家都是穿着棉袄,可这种厚重的棉袄并不适合劳作,尤其是这种呵气成冰的天儿。
他们的小衣大多是破破烂烂的,起不到什么作用,棉袄吸了汗后一受冷,立即变得又硬又潮,非常不舒服。
而王春枝里头则穿着非常透气吸汗又保暖的“小衣”,这是程冬至特地进货的专业运动衣,假借叶淮海的名义拿了出来,她和大姐太婆每人都有两套。
运动衣的颜色不显眼,质地要上手摸才能摸出来,不过谁会去贸然摸女孩儿的小衣呢这可是耍流氓的罪即便是同性的姑娘婶子们也不太容易办得到,谁的小衣不是紧紧穿在里头的,哪会没事掀开给人看。
真要问起,大不了把高爱国招供出来,反正他最近来断尾村很勤,大家都在传他正在追求王春枝,可能事情也的确是这样。
至于王春枝,她看起来成熟老道,内心这方面却还是没开窍的。
那些俏皮的哄人手段,不过是她的一种本能与趣味,本身并不带什么更深层次的意味。她心里头想的只有传统的结婚生子,共同劳动过日子,并不在乎什么写情书看电影逛公园儿,那对她来说是很无意义且浪费的事情。
相个面看人合适就处呗整这些没用的干啥
所以,当程冬至问王春枝对高爱国是个什么看法的时候,王春枝思索了一会儿,只说了三个字二傻子
程冬至看了看王春枝的表情,决定近期还是不要问她这种问题了。
前不久乡里开了一次大会,反应了一些关于展开集体农作活动时过于僵硬化的问题。
比如好些社员都是有家务在身的,可是队里不许回家吃饭,非要限制在原地休息共同吃工饭,这就耽误了很多社员家里的事情,最终也影响到了社里的工分结算。
毕竟有些社员家里就那么几口人,都来拿工分,谁去喂公社的猪和鸡呢
要是不拿工分专职喂这些,那一家的日子又过不下去少一个拿头等工分的,那就意味着少一两个月的粮食,想想就不敢松口气。
因此,老队长考虑了一下,决定顺应潮流,把大家休息的时间处理得更加自由化,人性化。工饭换成东西现,各人带回家去吃,这样也省了队里专门请人做饭的份儿。
今天的工饭照例是几个土豆,王春枝正兴冲冲地准备往太婆家去,忽然就看到高爱国一脸傻笑地推着自行车在田埂上等她。
王春枝本人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其他几个路过的姑娘都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含羞地用最文静秀气的声音给高爱国打招呼,高爱国乐呵呵地一一应了。
“她们咋了,嗓子里长咛了说话嗡嗡嗡的。”王春枝有些奇怪。
也只有她才会觉得高爱国是二傻子,在村子里的其他姑娘的眼里,高爱国可是标准的县城高富帅啊。
售货员是何等吃香的职业,再加上他家里人的工作个个都好,小伙子本人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高高瘦瘦的笑起来两个虎牙,眉眼也很清秀。这样的男青年,放哪都是宝
高爱国也不知道这些姑娘为啥声音会变得这么奇怪,他更喜欢王春枝那俏皮悦耳的清脆声音,很愿意听她对自己说话“今天起了个大早,总算抢到一块带肥膘的肉了,那董大头笑话说我最近咋这么馋荤腥,我没好意思说实话。”
王春枝点点头,笑“算你还有点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