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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孟哲，罗岁言后悔已然来不及，顿时也没了食欲，只想习惯性地躲开。

“阿言，你怎么在这里？”孟哲还在等着她的回话。

“嗯。”罗岁言干巴巴地回了一个字，没有称呼，没有下言。

孟哲毫不介意她的失礼，走近了靠在沙发扶手上，关切地问道：“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听你跟罗叔叔提起公司并购的事情，我一直记着呢，怎么不见你来找我？”

罗岁言动了动脚尖，将双腿朝向另外一侧，默默腹诽：等你？黄花菜早都凉透了。

不过，无论心里怎么想，表面的客气还是要维持的，“哦，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

“这么快？”孟哲眉毛拧成了一个结，他没有想到会有公司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手。

“嗯，别人帮忙牵的线，已经进入整合阶段了。”罗岁言一边说话，一边移动视线，在四周寻找可以离开的契机。

然而大厅里人来人往，却没有她熟悉的面孔。

短暂的沉默过后，孟哲开口问道：“是楚尧吗？”

“嗯。”又是冷冷淡淡的一个字，罗岁言不想跟孟哲多说话，事实上，仅仅是和他单独待在一起，就已经让她浑身不舒服了。

“有事不找自己家的人，怎么去找一个外人帮忙？”孟哲寒着脸，面色不悦，“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兄妹不合呢。”

那两个字听得罗岁言有些反胃，皱了一下眉头，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外面还有人等，我先走了。”罗岁言起身想走。

“等等，”孟哲抬手挡住去路，“阿言，我自认为并没有得罪你，为什么你见了我总像见了洪水猛兽一样？我到底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对方言辞之恳切，神态之诚挚，倒显得罗岁言有几分不知好歹了。

而且，这个问题确实问住了罗岁言，她答不出来。

没错，孟哲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起码，在明面上没有。

那件事情如果说出来，别人只会笑她有臆想症。

十四岁那年的暑假，罗元青再婚后第一次将罗岁言接到新家来，暂时离开母亲的控制，罗岁言满心欢喜，对这个美好的暑假充满了期待。

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孟雅薇毕竟是大家闺秀，对罗岁言的态度还算中规中矩，没有十分热情，也没有刻意刁难，安排了孟哲带着罗岁言熟悉环境。

新家气氛和谐，情绪平淡却稳定，罗岁言对这个热情的继兄印象也颇好。

直到某天，罗岁言借用孟哲的电脑查看外语视频资料，无意间点开了最近播放记录，电脑屏幕上蹦出的视频画面将她吓得当场怔住。

手忙脚乱地关掉播放软件，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之后再也没有问孟哲借过电脑。

这件事情带来的冲击用了许多天才慢慢消散，罗岁言好不容易从恐慌中挣脱，又发生了另外一个意外。

那天罗岁言午睡刚醒，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孟哲忽然敲门走进她的卧室，说要用一下充电器，没等她反应过来，孟哲直接弯下腰，倾身探出手臂去拔床头的充电线，好巧不巧，就在此时，他脚下一个打滑，“意外”地摔倒在了罗岁言被子上。

在时间凝滞的那几秒钟里，在被压制住动弹不得的困境里，罗岁言看到了孟哲眼中的晦暗与玩味，感应到一股陌生的恐怖欲望，让她毛骨悚然。

当天晚上，罗岁言突发高烧，第二天一早，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逃离了那座豪华的大房子。

从那以后，罗岁言再也没有独自去过罗元青家里，更没有单独与孟哲相处过，尽管随着年龄增长，孟哲极力扮演一个亲切的兄长角色，但是罗岁言能够感觉到，孟哲心里那股可怖的欲望从未消解，只是隐藏得更深了而已。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我自己的问题。”罗岁言朝后挪了半步。

孟哲伸开的手臂刚好将她挡在沙发角落里，遮住视线，令人心慌。

“那你告诉我，”孟哲朝前走了一步，逼迫感更甚，“你跟楚尧到底是什么关系？”

“跟你有什么关系？”罗岁言后背发冷，却强作镇定地瞪着孟哲。

“当哥哥的关心自己妹妹也不行吗？”孟哲低头看着罗岁言，喉结动了动，勾起唇角，“怕你被别人骗啊。”

“孟大公子既然这么关心我和令妹的事情，怎么不来亲自问问我？”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两人同时转头看去。

只见楚尧正端着一杯香槟，悠然地靠在廊边柱子上，嘴角含笑，“不好意思，我们……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罗岁言抽了下鼻子，一把推开孟哲，快步冲过去挽住楚尧的胳膊，压着发颤的嗓音，故作嗔怒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等困了。”

楚尧将酒杯随手递给身旁经过的服务生，轻轻揽住罗岁言的肩膀，“碰到本家的长辈，多聊了几句，既然困了就回去吧。”

楚尧的身份在那摆着，孟哲开罪不起，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亲密地挽着离开，他眯了眯眼睛，眸光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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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

走到花园里人少的地方，罗岁言松开手，不大自然地抓了抓散在脖子旁边的头发，“那个……谢谢你了，楚老师。”

楚尧看到她的动作，笑了下，“没关系，你还不习惯？”

“嗯？什么？”罗岁言有点懵。

“我还以为你占我便宜已经占习惯了。”楚尧开玩笑道。

“啊……”罗岁言闭上眼睛，以小猫洗脸的姿势捂住脸颊，哀叹一声，“楚老师，求你了，给我留点脸吧，我今天真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就是情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