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长叹一声,不再纠结于此事,话题即刻一转,道:“你们说这碗汤有毒?”
铁手点点头。
琉璃道:“我凭什么信你们?凡事须有证据才能定罪,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冤枉韩大人呢?”
凡事须有证据才能定罪——这句话,是曾经一个人教给自己的,琉璃觉得自己如今学得不错。
铁手笑道:“姑娘说得好。凡事都得讲究一个证据,那我们现在听听人证怎么说?”
语毕,他看向那名方脸汉子,而那方脸汉子早已吓得脸色全白了。
冷血道:“用不着这么麻烦,让他喝完了这碗汤,就知道汤里究竟放的是什么了。”
说到末一句话时,冷血已伸手拿过铁手端着的那碗红枣汤,将它送到了方脸汉子的嘴边,只见那名汉子浑身颤抖,死死咬紧牙关,无论如何都不敢喝一口。
琉璃此时的表情是不可置信。
冷血冷然道:“我若想让你的嘴巴张开,可以有很多种办法。”
方脸汉子听见此言更加惧怕,可惜穴道受了制,他不出声来求饶。
琉璃此时紧紧握着拳,看着那方脸汉子,许久许久,霍地开口道:“我不相信!我要去问问韩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瞬间转了身,当下出了门,一身鲜艳红裙在夜色冷风中扬起。
冷血欲要追去拦阻,却被铁手拉住了手。
铁手道:“让她去问吧。她问了之后,我们也该问问的。”
冷血道:“是。”
两人正待押着那方脸汉子一同跨出门槛,此时竟忽闻门外不远处一声惊呼。他二人即刻对视一眼,没有片刻犹豫,登时施展起轻身功法,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掠去。
方脸汉子动弹不得,仍在原地。
院里,一株树下,只见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倒在了雪地上,呼吸急促,十分痛苦的模样。
琉璃虽然抱住了少年,可却不知所措,见铁手与冷血来到,慌忙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刚刚出门,看到他,他好像是要和我说什么话,然后……然后就突然这样了……”
铁手早已蹲下了身,探上了少年的脉搏,神情严肃,专注为少年把脉。
冷血则偏过头,细细聆听起周遭的动静。
有人来了。
正是韩徵与那二十来名江湖人。
铁手松开了手,却皱起了眉。
冷血道:“二哥?”
铁手道:“他没有中毒,也没有受伤,我也瞧不出来这是怎么了。我们得尽快送他去看大夫。”
冷血道:“你和琉璃姑娘先去,我断后。”
铁手道:“好。”
四师弟的本事,铁手有绝对的了解,当然放心得很。于是铁手当即抱起了少年,展开轻功,转瞬后掠出了围墙之外。琉璃踌躇些时,终是因为担心那名少年,而紧随铁手而去。
夜里的风,满地的积雪,冷血独自站在雪地上。
他的腰间没有剑。
此时此刻,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快步而来的刀客们见着前方的青年,尽皆一怔,立马停下了步子,道:“你……是你!”侧对韩徵说道:“大人,之前劫狱的就是他!”
韩徵听罢,眼里燃着火,第一句话便问:“绪儿呢?你把那个孩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冷血的眉挑了一挑。
原来,韩徵最紧张的不是琉璃,而是那个少年吗?
韩徵双眉拧起,见冷血不言,怒道:“你哑巴了吗!”
冷血这下说了话,话音却冷得似冰,道:“这话该我问你。那个少年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住处?你和琉璃姑娘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她下毒?这些问题,你最好现在都老老实实坦白了。”
韩徵一愣,喝道:“你还敢口出狂言!”
一把顿时出鞘,握在韩徵手中,直直向着冷血刺去。
冷血不避。
他从来没有退避的习惯。
那把剑已距离冷血的胸口只有半寸,冷血倏地一出手,掌带剑意,度奇快,当下握住了韩徵手中之剑,将剑夺了过来。
深深沉沉的夜里,一条身影一把剑,只见白光闪了几闪,随即便听几声哇哇大叫,对面众人手中武器均已落下了地,而所有人的手臂更是被冷血手里的剑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们根本瞧不真切冷血是如何出手的。
冷血再次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