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矩,新任知县在完成上任礼仪之后就应该来拜见他这个千户,
只是已经八天过去了,侯垚始终没有来过,甚至都没有派人送份礼物过来。
虽说文武殊途,两人本身就不应该有所交集,
但是往任的知县都会来鹏城走上一遭,既是一种尊重,也是一种示意;
表示自己的是亲善的心思,可是这侯垚压根不理会自己,这可就不由得令人寻味了。
李康胜将酒坛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心里不停地盘算:
以自己的身份,无论侯垚抱着什么心思前来,都不应该忽视自己的存在,可是他偏偏就是忽视了自己。
到底是无知,还是刻意为之?恐怕后者的几率要更大一些吧。
不过,听说这小子连林大人的延请都拒绝了,也搞不好真就是个愣头青,
唉,这文官就是让人废脑子,真他娘的不痛快。
此时一个身着明光鱼鳞甲军士大踏步走了进来,荷叶摩擦得‘嘎嘎作响’。
李康胜翻起眼皮看了一眼,没好气地骂道:
“你个狗入的朱良奥,不穿这破盔甲你就会死是不是?整天嘎嘎的,你他娘的就不烦啊?”
朱良奥正是李康胜后下的头号战将,是鹏城千户所最精锐的三百鳞甲军的领。
“大人,我这不是怕战阵能力生疏了吗?对了,去县城的人回来了。
说新知县根本不管衙门的事,整天都在忙他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总之现在县里的人都在说这个新知县肯定是害怕步了前几任知县的后尘,
所以打算在这里混够三年就走人呢。”
李康胜大骂道:
“都打听的什么几把玩意,这小子真想在这里平安混三年,怎么敢不来老子这里报道?
这帮没点眼力劲的傻货,有个词是什么来着?叫什么三年不叫,一叫就吓人?”
朱良奥补充道:
“是楚庄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李康胜一拍酒坛子:
“对,对,老子就是想说这个,我这脑子,就是记不住,还是读过书的脑子好使。”
“大人,要是新知县真是楚庄王,那可是危险人物,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老子当然知道了,不过李景山这狗日的也不是吃素的,应该没那么容易被他得逞,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盯着他一点,这小子有点邪,小心点无大错。”
朱良奥一抱拳:
“好,我这就多派几个探子盯着他……。”
……
南头城内最大的青楼,名为四海班。
谁都知道四海班的后台老板就是县城第一豪商梁永贞,
此刻在四海班的最顶级包房温香阁内,梁永贞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个身穿麻布马甲的精瘦黝黑的汉子面前。
黑瘦汉子撅了撅屁股出‘噗噗’两声,然后又一脸享受地四处嗅了嗅,
如果侯垚在这里看到他,肯定会无比吃惊,此人赫然是天吴帮的屁王陈昆。:
“老梁啊,这半年的数怎么差了这么多,你这样我没法跟屠夫交代啊。”
梁永贞一脸讨好的道:
“屁爷,您回去帮着跟大当家的解释解释,实在是南海那边的琉璃坊太抢生意了,导致玻璃珠无人问津,
这真不是属下无能,实在是对手太强啊。
听说他们的货源就在南海的某个岛上,要不你们帮忙探探,把货源抢过来,
有了这货源,咱们也能大赚一笔,要不,我都准备去南海看看了。”
陈昆耸了耸肩:
“这你就想多了,屠夫让我告诉你,多屯点粮,一年之内,破海王必有大动作,
这种时候,谁他妈的有功夫帮你找个破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