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浪这幅担不住事的模样,把朱棣逗笑了。
才多大点事儿啊。
不就是可能得罪几個同僚嘛。
他被老头子一撸到底,扔在农村,日子不照样过吗?
“县衙的衙役中,你应该有些交情不错的同僚吧?”
周浪忙不迭点头。
朱棣借着继续说:“今回去后,就请这些交情好的喝顿酒,喝的五六分醉时,就真诚给大家道个歉。”
“不要怕丢脸。”
“深刻反思,剖析自己想吃独食的原因,就是想独自一个人在县令面前露脸。”
“和你关系不好的人,你的诚恳剖析无法触动他们,但关系好的朋友,只要你真诚道歉,大家都会原谅你的。”
“然后呢?”周浪迫不及待询问。
朱棣笑道:“然后你就承诺,愿意把省力省心的法子,告诉他们。”
周浪顿时苦笑,“朱先生,这样我就没办法,独自在县令面前露脸了。”
朱棣笑着摇头,反问:“咱们工段分工合作都干两了,你猜猜,为何县令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一种可能是,江宁县令不作为,根本不关注徭役,把事情交代下去,就再也不关心了。”
“不不不!”周浪忙摇头,“朱先生有所不知,徭役是政绩工程,蒋县令就是个官儿迷。”
“凡是关乎政绩的事情,都极为重视。”
官儿迷?
朱棣默默把这条情报几下,笑着分析道:“县令很关注重视此事,你包片的工段,干的又好又快,县令却不知道,两了都没有询问。”
“那就只剩最后一种可能。”
“因为你想吃独食,惹了很多人不痛快,大家都在有意无意的压着你的表现!”
“不给你露脸的机会!”
“瞧见没,你想吃独食,得罪了所有人,衙门里的人,全都默契联合在一起,让你连汤都喝不上!”
“你在衙门,没有靠山吧?”
但凡有个吏员做靠山,周浪的优秀表现,都不至于传不到江宁县令耳中。
周浪苦笑,点头道:“蒋县令上任,以前的靠山,得罪了蒋县令,被革职了,县城的人际关系,都是一根萝卜一个坑,想重找个靠山很难。”
“我愿意,人家未必愿意接受我。”
“朱先生,您一定要教我!”周浪哀求道。
连他没有靠山都能分析出来,此刻,朱棣在周浪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我已经教你了。”朱棣笑着摇了摇头,“你向至交同僚道歉、承诺,他们就会把你的优秀表现,传到县令耳中的。”
所谓关系好的朋友。
就是你帮我,我帮你。
周浪拿出诚意道歉加承诺,别人得到好处,自然而然就会拉他一把。
“在其他人学会咱们工段分工合作的法子前,你第一个搞分工合作,就会传到县令耳中。”
“作为分工合作的第一人,你已经拔得头功!”
“所谓吃独食,绝不是一个人全吃掉。”
朱棣用筷子点了点烤鱼,“就好比这条烤鱼,你要吃最鲜美最少刺的鱼腹肉,把其他部位让给别人,这才是吃独食。”
“朱先生,大恩不言谢!”周浪改盘腿坐为跪坐,说着,就冲朱棣郑重一拜,“往后朱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算是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