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隼欲言又止,瞧他那副样子无处开口。
符€€心道这人怎么这般不识时务,嘴上啧声:“这是勃律赏的,怎么样,好看吧?”
“委实难看。”阿隼忍不住损道,“挂在你身上,反倒将这把好刀的光泽都埋没了。勃律是怎么想的,能把这东西给你用。”
符€€被噎得气不过也说不过,心里头憋了一堆话,可滚到了嘴边又吐不出来,他现无论如何都压不过阿隼一头。
阿隼见他吃了瘪,心中的堵塞刹然化解,竟是头也不回的抬脚踏进勃律的主帐中。他看了一圈,决定将手里的托碟搁到勃律的桌案上,这样他一回来就能瞧见米糕。
符€€在帐口处掀着帘子注视着他来回走动的身影,越看越觉得这小子不顺眼。他努嘴喊他:“我说你最近怎么这般赖着勃律?你是不是又打什么主意了?”
“你闭嘴。”阿隼没好气地喝道。
男人被叱地一愣,半响没回过味来。他身为小殿下的左膀右臂,除了在宝娜的嘴下,几时在狼师里受到过这般对待?更何况这还是个身份低下的奴隶。
他愤愤不平,想背后动手又不敢,怕维护这人跟宝贝似的勃律回来了,被告上一状,届时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当真是将恃宠而骄演的淋漓尽致。
符€€没法动手,只得张嘴破骂:“你等着,等勃律回来了,我让他拔了你那嚣张的气势,给你关到牢帐里饿个三天三夜。”
阿隼很无奈,捏起块米糕快步走向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米糕塞进了男人的嘴里,过后嫌弃地拍拍手,嗤之以鼻:“你要去告就赶紧的,立刻将我抓到牢帐里,不然我看不起你。”
符€€含糊不清地冲他怒喊:“你太嚣张了!”
话音未落,男人飞快捂上他的嘴,将人整个捞进了主帐内。符€€没反应过来,“唔唔”地瞪圆了双眼,实在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招,力气还大,闷得他一时喘不上来气。
这一霎那,他心头窜出哀嚎€€€€平日里他待他也不薄,如今这人不会真想恩将仇报下杀手吧?
“嘘,闭嘴。”阿隼低声警告,将人捂得更严实。他透过落下来存有一道缝隙的帐帘往外看,看到一个东张西望的男人。
这人光明正大走在狼师里,行走较为正常,但那略显警惕的模样叫阿隼怎么瞧都觉得有问题。他东张西望,看昏暗的四周鲜少有人,更不会注意到自己,脚下的步子才愈快了起来。
“你干什么!”符€€终于扯开阿隼的手掌,不免也顺从地低下声线。他挤在阿隼身侧,努力往外张望,好奇地想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
这一眼,叫他咦了一声。
“这不是之前管狼圈的那家伙吗。”他摸了摸下巴,皱起眉头:“他不是被调到狼师北面了吗?怎么还出现在这里。”
之前?阿隼寻思:“在我之前是他管着狼圈?”
符€€嫌弃:“是啊,这人管的狼圈频频出错,到最后都得是我和阿木尔去收场,安抚瓦纳。”
“这人有问题。”阿隼目光放在帐外,绷住唇,突如其来一句令人震慑地话。
符€€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胡话?这人生在狼师,对着天神和勃律过誓,一辈子都效忠小殿下。”
“我说了,这人有问题。”阿隼盯他,笃定地用力重复一遍。他常年伴着人心谋略,倚着生死血流,看了诸多事非,直觉比一般人要准的多。就算刀差八千里才能架在脖子上,他也能依稀辨出这一招是如何横来的。
符€€狐疑地嗤道,明显不信他的话:“你说有问题就有问题?狼师何时需要你议论了。”
“勃律不是让你彻查狼师吗?”阿隼凝他。
“是啊,你拽着我,我怎么查的完?”符€€抻回自己的胳膊,话根后又添了一句:“还有,你需唤他‘殿下’,怎么这点规矩这么长时间阿木尔都没教会你?要是搁我手里,罚一顿你就长记性了。”
阿隼有些着急,没和他计较太多。他侧头看那人已经失了踪影,推着男人往外走:“行,你且去查,务必要查方才那个人。”
“啧,你瞎担心什么?勃律身边有我们,还能让人伤了他?”符€€不耐烦,嫌他管的事儿太多。他手架住宝刀,转身扬腿走了几步,忽而想起什么,又扭头警告他:“赶紧回自己的帐内去,别瞎乱走。主帐出了事儿,今晚要乱了。”
这方到达大帐的时候,已是乱成一团。勃律急忙下马,问海日古:“父汗伤的可重?”
“腰腹受伤,倒没伤到要害,我去找你时巫医已经在医治了。”
二人来到大帐前,却被告知巫医还未从帐内退出。勃律在帐外等了一会儿,心里不安。他对一旁守在帐外的大可汗的亲信道:“阿古达木,带我去瞧瞧行刺的那个人。”
“是,小殿下。”粗狂的男人应下,扭身带着小殿下和特勤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座牢帐里。帐内昏暗,唯有月色悄悄穿过帐顶未及缝合的缝隙透进来,打在里面被铁链挂起来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