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支吾着摇头。
勃律的目光忽而扭转,盯住帐口处蓦地哈出口气,似是什么都想通了。他撤回手重新靠回去,问他:“消息既然不流通,父汗又是如何知道昨日昭仑泊的战况的?”
符€€微蹙:“我查了后现是豹师里有哨兵借着你的名义回去报信了,不知是授了谁的意。”
勃律轻嘲:“我还得多谢他了,眼瞧着我要败了,他带来了援军我也不至于死的那么难看。”少年说完后沉下头沉默。他闭了闭眼,抬手挥挥让符€€出去。
符€€欲言又止地看着榻上的小殿下,临走前咬咬牙,点着榻边的男人让他好好照顾少年,这才听从殿下的话退了下去。
一时间,帐内重归寂静。阿隼一直盯着榻上的少年,见他始终背抵着榻栏,浑身毫无生气。
男人陪了他半响,轻声开口道:“现在确认了,是有人拦了你们和穆格勒的传信,想就此置你于死地。”
勃律的嘴角牵强出一条弧度:“这人藏得太深,我不知道是谁……族里谁都有可能拦下这些消息。”
阿隼抿嘴,对于这件事他不好替勃律分析。
“真可笑。”少年淡淡抬起眼皮轻呵一声,“看来这次父汗认定是我捅的篓子,也已经做好随时抛弃狼师的准备了。”
“在手上转了十几年的刀子,说抛就抛。阿隼,你说这天下的诱惑就这么大吗?”少年颓然,抽出被阿隼握了许久的手,带着两人的温度贴在疲惫的面容上,挡住明朗的视线,让自己坠入一片寂然之中。
“至少现在你的父汗没有完全抛弃你。”阿隼认真道。
“对他来说,不规矩的物件再完美也没用。”勃律垂在被褥上的手不断捏着手指的第二指节,透露着他掩藏在心底的慌张和焦虑。
少年忽而睁眼,缓缓征询身边的人:“阿隼,我能下地吗?”
阿隼一愣,点头:“可以。”
“那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勃律叹息,撑着身子坐到了床沿边:“这次被召回,怕是很久都不能在军中了。”
阿隼不再言他,也不细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以至于并不知道少年此时已经预料到了往后。
他替小殿下拢好衣衫,跟着人出了帐子。
营中多了很多人,都是阿古达木从族中带来的豹师的将士。远处,达来一脸正气的向面无表情的阿古达木汇报着军情,昂挺胸的姿势恨不得让人以为此次全是他一人的功劳。
勃律收回视线,扭身想向狼圈走。昨日战乱更激烈,他还没来得及看瓦纳有没有受伤。
快到狼圈,即将要拐弯的时候,身后遥遥传来呼着他的女声。勃律认出来这声音是谁,还未完全回过身,其其格就风风火火的跑到了他的面前。
女子欣喜的将人上下看了好几眼:“天神保佑,幸好小殿下你没事!昨日我看到你浑身都是血,险些吓死了,连号角都扔了。”
勃律说:“号角是你吹的?”
“是啊。”其其格笑道,“没想到我这个方法真的可行。”
勃律赶忙将人上下扫了一圈,现没受任何伤,这才叹气。
他着实无奈,想责备又没法说什么:“小公主,你太任性了,私自上战场,这让我怎么跟表兄交代。”
“你不用和他交代什么。”其其格气不过,“他都不回来,还交代什么!”
勃律忽然想起阿古达木说的:“族里来的人说左贤王病了,看来表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留在族中。”
其其格却奇怪:“他阿塔身体和精神都好得很,怎么在这时候忽然就病了?”
这么一说,勃律皱眉,脑中一闪而过什么让他无论如何都抓不住,心中紊乱。
他偏了神光的同时,其其格的视线在阿隼身上端量了一番,小声关心道:“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皮肉小伤,不打紧。”阿隼的视线往下淡淡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