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潘心怡也回来了,昨天她跟着二姐和二姐夫去了警察局。谁也不知道解决这种问题需要话费那么长的时间。中途潘喜红让潘心怡先把笑笑抱回来睡觉,喝奶,他们第二天上午才从警察局回来。
潘心怡请了半天的假,晚上加班到好晚现在才回来,一进门就见到了这么大的阵仗。两个姐姐和姐夫都在,孩子们也都在,竟然连潘喜柿也在。
“三姐,你来了?”潘心怡关心地问,“你怎么哭了?”
“是,我来了,我哭了!”潘喜柿看着潘心怡毫不避讳。
潘心怡看着潘喜柿,对方一句话把天聊死,这谈话风格也是没谁了!潘喜柿一点也不想同这个堂妹寒暄,她实在是讨厌虚与委蛇。
这乌泱泱乱哄哄地过了一天一夜,此时,潘冠霖看到侄女来了,想了想,便招呼大家坐在一起,召开一个家庭会议。
潘冠霖重整理了一下情绪,先是对两个女婿说:“家家户户不生媳妇不生女婿,可我和你妈对伱们两个却是百分之二百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是亲闺女,我们也就奔着百分之百去努力,可是对你们,我们是想着比对自己的亲闺女还要好,这样才能让你们满意,你们才能对我闺女好,你们夫妻间感情和睦,我们老两口的日子才能舒心。说句掏心的话,作为老人,我们余生就是为了孩子活着。”
空气变得更加安静了,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晚辈在长辈讲大道理都时候,根本没有机会辩驳,如果对方说得是事实,那就更没有立足之地。这样的大道理,商学海基本上已经听了上万遍,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潘冠霖长叹一声接着说:“可如今看来,你们对我和你妈也是有诸多的不满。我们觉得已经是尽力了,可你们还觉得不够用心,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也是六十好几的老人了,早就过了退休的年龄。国家都知道我们的精力和能力已经不行了,应该安享晚年。如果你们真觉得我和你妈这些年做了这么多,是给你们帮倒忙了,那我们道歉。”
潘胜男赶忙说:“爸,妈,这么多年你们对我们一家三口的帮助,我无以为报。当年刚结婚的时候,我们的期房还没下来,一直跟你们住一起。后来有了商言,也是从小放在这儿。我们不富裕的时候,也不给你们生活费,还天天白吃白带,就连商言小时候的奶粉钱,也是姥姥姥爷出的多。不仅是我,喜红一家子也是一样。如今我们也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应该以身作则,大人都不知道感恩,孩子能有什么出息呢?就算考上了985,也是精致利己主义,于国于家都是祸害。”
商学海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想说什么,但是碍于孩子在此,他又把话咽了回去。常远也跟着说:“爸妈,对不起,刚刚是我太着急了,我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见到笑笑被保姆欺负,这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请你们原谅。”
宋家惠对常远说:“也没什么对不起对,咱们都是一家人。就像你爸说的,你们好,我们才能好。你们心疼孩子,我们更心疼孩子,而且不管你们心疼不心疼我们,我们还心疼你们,咱们互相多体谅吧!”
两个女婿算是表面上安抚平息了,潘喜红的情绪却依旧十分激动,这不仅和她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有关系,而是她觉得丈夫出差都次数也太频繁了,这让她莫名焦虑,昨天保姆‘虐待’笑笑都事情就像是一个炸弹,让她对自己生活中对一切都失去了原有都安全感。
潘喜红说:“道理我们都懂!可我还是那个观点,既然是一家人就要相互扶持,相互理解,在座的都是我最亲的人,所以我也希望得到大家的帮助。我的孩子小,可能在世人眼中都希望我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可如今是我工作最关键的时刻,这个比商言的中考还要重要!”
潘喜柿忽然对潘喜红说:“你作为一个大人,凭什么和一个孩子比重要性?”
潘喜红说:“潘喜柿,这没有你讲话的份儿。”
潘喜柿马上回怼过去:“如果我现在不是商言但班主任,你请我,我都不会坐在这里。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说一句话,商言未来这一年至关重要。需要一个正能量的学习氛围,作为父母和长辈,请你们先把自己成人世界的不愉快剔除孩子的生活中,在我看来,没有比孩子未来更重要的事情了。”
潘素红说:“你又知道?”
潘喜柿说:“我当然知道,因为小的时候哪怕姥姥姥爷很爱我,但是人多嘴杂,家庭矛盾不断,我也渴望有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所以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来这一趟。”
潘喜红刚要讲话,宋家惠就先一步说:“喜柿说得有道理,你接着说你的观点就得了。她都是为了商言好,你总不能让别人都不说话!”
潘喜红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家惠,要知道,这可是她记忆中唯一一次老妈向着潘喜柿讲话。可潘喜柿的脸色没有任何的波澜,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潘喜红接着说:“我想表达的是,咱们家的人都是上班族,没有一个家庭妇女或者家庭妇男,所以都应该知道职场的压力,也应该知道真正的职场没有照顾妇女这一说。所以我现在要么辞职回家,要么放弃一线老师的工作找个混退休的岗位,要么就是请大家帮帮我,帮帮笑笑,帮我们母女度过这一年半载的难关。等我家笑笑上了幼儿园,就不会再麻烦大家了。这是我的实际困难,而且是真的太难了!”
潘喜柿冷眼看着这一切,心想潘喜红还是这样,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受宠的人永远有恃无恐。她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恨不得全家都给她让路,可对方说得也是实情,她想起李坤说自己妈妈的情况,如果当年那位母亲也和潘喜红一样焦虑自己的事业,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潘喜红还在往下说,潘喜柿脑海中却一直浮现出李坤母子相依为命的场景。如果当时李坤的妈妈能像潘喜红这样有危机意识,或者说能把自己的个人展放在和还在同样重要的位置呢?
也许潘喜红做得并没有什么不对,而更令人无法忽视的问题就是,无论是自己处在的那个知情返程的年代,还是现在所处的环境,老人帮忙照顾孩子都是生活中普遍的现象,也是家庭所需,可是在教育上如何才能观念一致,只成为孩子的助力而不是阻力?
这时,一旁都潘心怡悄悄在潘喜柿的耳边说:“三姐,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一下,咱们去我屋行吗?”
潘喜柿本来想拒绝,可是听到潘心怡接下来的话,眉头不禁地拧在一起,因为对方简单的几句话,竟然和她之前内心地猜测有些重迭,她不得不去听她把话讲完。
潘心怡地卧室布置得浪漫温馨,少女感十足。不过现在的潘喜柿却一点也不羡慕,因为她在自己的小租屋里也按照自己儿时的梦想好好布置,如今看起来,比这里更加符合自己的心意。与其羡慕别人,不如自己努力,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自己用双手去实现,而且是想怎么实现就怎么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