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裴司呼吸窒了窒,独自站在餐厅冷冷哼出一声,果然陈辙每天都能给他“惊喜”。
他又打给大韦,问陈辙是否在他那儿,大韦起先支支吾吾,想给自己兄弟遮掩,路裴司直接打断他,说:“陈辙已经三天没有回过家,如果他没有和你一起,我想不出他会在哪里。”
一听陈辙连续三天夜不归宿,大韦态度立刻变得重视,他沉吟片刻,说出路裴司最担心的一句话,“他可能还在赌场,那里提供三餐和住宿,有很多人过去打牌十天半月都可以不回家。”
“。。。。。。你现在方便么,陪我一起去找他。”
大韦自然没意见,两个人在约定地点汇合,路裴司沉默地开车,表情看不出高兴还是愤怒,大韦替陈辙在心里捏一把汗,得之不易的婚姻可千万不要因为赌博给毁了。
找人并没有上一次顺利,门口守卫换了批大韦不认识的人,烟根本就没有递出手的机会,路裴司脾气上来想和人硬碰硬,被大韦拦下,劝他先回家等。
整个晚上过得糟糕透顶,路裴司出去白跑一趟,带着一肚子气回家,他打开冰箱继续喝之前没喝完的啤酒,在客厅一坐就是一夜,太阳在窗外升得很高,阳光透过落地窗将整个客厅晒成金黄色,路裴司被晃花了眼,倒头在沙睡去。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陈辙才从外面回来,路裴司手里捧着盒泡好的方便面,坐在地上刚吃第三口,陈辙从玄关径直走进来,才现沙前面的矮小身影。?
第36章被抓包
他在牌桌上熬了两个通宵,双眼红、脚步轻浮,五官仍旧是那个五官,整张脸却变得萎靡不振,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少年气。
陈辙顿住脚步,在赌场连吃几天泡面,味道闻起来令他感到反胃,“怎么不点外卖,你平常不爱吃高热量的垃圾食品。”
路裴司手握着塑料叉子,在汤里把面条搅成一团,“这五天你一直待在赌场没有回来。”
他用的陈述句。
陈辙突然想起两天前路裴司好像给他打过电话,当时正赌在兴头上,嫌烦没有接,按照路裴司以往的性格肯定会跟他吵架,怎么现在还没动静?陈辙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打完牌困得慌,就在那儿凑活凑活睡了。”
“赌场才是你的家,有吃有喝有住的,你现在回来干嘛?”路裴司抬着下巴讽刺道。
预想中的暴风雨终于来了,陈辙揉揉疲倦的太阳穴,云淡风轻地说:“你不想看到我的话我可以马上走,不让你心烦。”
“你当我家是酒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家’,”陈辙低声重复他的话,心里颇为介意,“买房子我确实没有出多少钱,是没有资格赖着住下去。”
在家庭收入占下风的男人,总是有奇高的自尊心,并且极容易被人打碎,路裴司想起那台在角落吃灰的电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已经尽力去维护两个人的关系,但他和陈辙仍然渐行渐远。
在看到陈辙去卧室收拾衣服,回来后一秒钟都没有坐下,又利落背着包要离开时,路裴司压抑住呼吸,说出了那句埋在心底很久的话,“陈辙,我们离婚吧。”
紧握的手掌颤颤巍巍地张开,才觉掌心冒出冷汗,曾经心尖上住着一个人,为了他可以与全世界抵抗,没成想六年的执着与爱恋,在这一刻付诸东流,变得残破不堪。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前人果不欺我。
路裴司低头将脸埋进膝盖之间,后背弓起,脊梁骨凸出微微地颤抖。
陈辙怔在原地,被打得措手不及,心里一阵抽痛,他嗓音嘶哑地说:“你再考虑一下。”
离开的背影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仿佛走慢了,就会被路裴司喊回去办离婚手续,陈辙失神地盯着电梯里的数字,眼眶逐渐变得湿润。
路裴司什么都不去想,倒床上一觉睡到晚上八点,翻手机看到一堆未接电话和微信,路裴司坐起身回员工消息,没心思看驰绪来的微信,直接给赵宸煜回电话。
那厮帮大明星打赢一个侵犯名誉权的案子,被他粉丝拱上热搜,连赵宸煜带律师所的名字在微博热了一天,彻底打开知名度。
“我太爽了,你今天必须出来跟我一块儿庆祝胜利!”
“行,夜店名字我。”
路裴司心情抑郁,正好撞上赵宸煜递过来的梯子,今晚准备不醉不归。
他打车到了夜店,赵宸煜和律师所的一帮人坐在高消卡座里喝酒,路裴司许久没来过这种场合,以往身边有陈辙陪着,今晚独自一人前往,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昏暗的灯光令他感到局促。
还好周围都是相熟的人,聊上几句,再喝两杯酒,路裴司就放开了。赵宸煜凑过来跟他讲话,手指着门口进来的几个女孩子,“腰细腿长,胸还丰满,好辣哦。”
“赵律师喜欢这型啊,过去搭讪呗,聊得合适就留联系方式。”
“大哥,你土不土啊,来这里的人目标明确,看对眼了直接就去对面酒店开房了。”
加微信聊天处对象的善男信女,活在人民公园相亲角,泡夜店的都是食主义者。
“那你记得戴套。”路裴司见好友跃跃欲试,提醒道。
赵宸煜已经从卡座站起身,“你别喝别人递过来的东西啊,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