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卿月就被竹影猛地压在了地上,错落的吻和滚烫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脖颈上。
“你记得……你竟然记得……”竹影的声音颤抖着,既惊喜又感动。
卿月抬起手擦掉他的眼泪:“怎么会不记得,一年前的今天,我第一次见你,烈烈红衣犹如燎原之火,我怎么会忘记呢?”
竹影低下头含住她的嘴唇,酒气与卿月身上的栀子花香在两人口中交融缠绵。酒劲上来了,两人身上的温度愈来愈高,贴身的羊绒衫被掀开,男人滚烫纤细的手抚上了她柔软的腰肢,卿月怕痒,拱起腰想要躲开,却正好撞进男人怀中。
竹影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手顺着小腹往上方探去。
猛地,他的手被卿月握住。
竹影不愿意就此作罢,于是将她两只手腕抓起按在头顶,另一只手重新撩开衣服。
这个姿势太过屈辱和被动,男人看似纤瘦,力气却还是要比她大很多。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对他的吻和触碰很渴望,但是心理却在抗拒他继续。
酒劲让她失去了抵抗的力气,眼泪却不争气地往外掉。
控制她的手慢慢放开,竹影缓缓抬起头,嘴唇殷红,仿佛要滴血,他有些委屈:“你……不愿意吗?”
卿月喘着气,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摸了摸他的头:“竹影……你是个乖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我已经成年了!”竹影红着眼睛,扯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一年前,你说我还小。如今我已经成年了,你……不愿意吗?”
卿月微微蹙眉,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的……”
“那为何?我不够好看?还是你不喜欢我吗?这是你第四次拒绝我,为什么?明明……明明我早就是你的人了。”竹影漂亮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重重砸在了卿月脸上。“你……你不想要我吗?”
卿月别开眼睛,低声说:“竹影,对不起……我不能……不能这样。”
竹影不解地凝起眉头,酒精让他浑身燥热,胸口仿佛攒了一团火,他颤抖着开口“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干净?”
卿月缓缓抬眸看着他,眸子瞬间晦暗了几分。
“不是的,我……我没有不干净,我没有跟过别人……你知道的,只有你,我第一次登台,是你……是你要了我,我只有你。”竹影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神色很是慌张,生怕卿月不相信似的。
“所以,我如果会在意你干不干净,当初为何要为你通阁呢?”良久,卿月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你是这么想我的吗?”
竹影愣住了,他第一次见卿月这样冷漠的样子,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他慌乱的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没……对不起,我没有,你……你一直拒绝我,不肯要我,我太心急说错话了。”
“竹影,如果这是你的想法。那我告诉你,我结婚了,那我们俩之间的种种是不是也是肮脏不堪的交易呢?”卿月淡淡地开口。
竹影被她这话堵住了嘴,他早就知道,只是这一直是两个人都在回避的话题。不说不问不提,就可以当成两个人都是自由的人,只是在自由地恋爱罢了。
可此刻,这个事实被卿月生生剖开扔在了两人面前。他像是过街老鼠,是个不知廉耻的插足者,竟然还一次一次地诱惑她,想要与她合乐欢好。
“我……我……”竹影哭得不知所措,抬手胡乱地抹着眼泪,想要露出笑容去讨好卿月,又想伸手抚摸她的脸乞求她的原谅。可是他无论怎么扬起嘴角,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怎么抹都抹不完。想要触碰她的手,在看到她冷冰冰的表情时,停住了。
他像个偷东西被抓到的孩子,除了羞愧和无助地大哭,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卿月抬手轻轻推开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你我都喝多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竹影跪坐在地上,边哭边看着她往门口走去,在她穿好鞋要打开门时,竹影张口喊住了她:“月月!”
卿月动作微怔,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站在原地,想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竹影抽噎着,眼睛已经模糊到看不清卿月的背影,他跪坐在地上近乎哀求地想要挽留她:“我只是……只是害怕,害怕失去你。除了自己……我……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的。”
良久,只听见卿月疏离冷漠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如果你只能给我这些,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那么,江竹影,这场交易结束了。” 关门声很轻,却犹如一道惊雷劈在竹影心上,她说结束了。
偌大的房间,住了这么久,他第一次觉得如此空荡寂寞,望着窗外的月亮,失声痛哭起来。
卿月到家时已经一点多了,刚刚那个酒的酒劲彻底上来了。她按密码都有些手抖,好几次都按错了,突然,房门打开了。
晏沉睡眼朦胧,看见门口的卿月有些惊讶:“乖乖?怎么,怎么回来了?”
卿月脚步虚浮,晃晃悠悠地往里走。晏沉闻到她身上的酒味,皱了皱眉扶住她:“怎么喝这么多酒?酒味好重。怎么了?”
“阿沉……阿沉……我……”卿月不知怎的,呜呜地哭起来。
晏沉被她这模样整得又害怕又心疼,牵着她到卫生间,拿湿毛巾给她擦脸:“生什么了?你不是在他那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你跟我说,别哭。”
卿月扬起醉红的小脸,呜咽地开口:“我不能那么对他……我怕那会毁了我们彼此。他怎么不懂呢?他怎么可以那么想我?”
晏沉蹙眉,视线下移看见卿月脖子上零星的几个红痕,眸色幽深。哪怕早就知道如此,但是如今摆在眼前来,他还是没办法忍耐。他拿起热毛巾,在卿月脖子上有些用力地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