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花将军,尧天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将军明白,官场如战场,昔日兄弟为名利倒戈反目的例子比比皆是,花将军切记谨慎,莫要被他人害得让朝廷损失一员大将。尧天不是没有私心,若将军不在,秋的损失也不小。还请将军好好考虑在下的话,于情于理,在下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一二罢了。”至于取决与否,端看花羽凡自己的想法了。
尧天也不急着让对方表态,而是挂起招牌笑容,举起手中杯,独自饮咀一口。
片刻的宁静,对方传来起身的犀索声。尧天眼角轻移,余光瞄到了挺身站立的花羽凡。只见他定了定身,随即双手一作揖,低头躬身道:“尧先生明晓大意,恕花某小子无知,多有冒犯之处,望见谅。”
尧天爽朗一笑,袖口微一动,借风之力托直对方的行礼之身。“花将军多礼了,在下受不得。凌国和秋以后还需花将军多多助力。尧天只是一届闲人,怕是有心无力的。”对方能在短短时间内分清利弊,也不枉自己多费一番功夫与唇舌,想来花羽凡这将军做的也算实在。非光有武功没脑子的莽夫。
好深的功力,好妙的功夫!花羽凡在见识到对方这手后,更是对此人佩服之极。自己的功夫算是凌国武将里数一数二的,而今面对眼前此人,却实不知能赢得几分。不禁脱口而出:“尧先生好俊的功夫。不知师承何处?”
尧天避重就轻的答道:“家师乃一方隐士,我也是机缘巧合才习得真传。对了花将军,在下有名小徒,希望能跟着将军磨练一番,不知将军可愿意?”
“这……”花羽凡犹豫,虽然对眼前此人改观不少,但毕竟还不熟识,凡事也不能太过轻信。
“将军别误会,只是在下想让其多加磨练,你让他在军中担任个小兵即可,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表现了。”说来,茄子也改离开自己去磨练磨练了,不然一辈子也不会长大,不会懂得如何正视自己的心情。
“那,明日先生就让他过来吧。”花羽凡点头答应,不是需要特别提点,那自己军队最近的确是在征兵。
“将军唤我尧天即可,那就有劳将军了。”
“客气,举手之劳罢了。既然要我唤你尧天,那你也别将军将军的喊,唤我羽凡便可。”花羽凡本就是个直性子,误会解开了就一切好说话。
“羽凡。”尧天举杯相邀:“如此尧天在此以茶代酒,进羽凡兄一杯,咱们自此算化干戈为玉帛,从此以朋友相交了吧。”
花羽凡听的脸一红,那“化干戈为玉帛”一词真不知是否在调笑自己的茹莽,见尧天爽快的一饮而尽,自己也不落人后的举杯饮尽。
片刻,两人间的友谊萌芽滋长,惺惺相惜之情也油然而生。男人间的友谊,其实真的能很快的筑基,继而突飞猛进。
冉椿
蒙蒙细雨,天色是晦暗的阴沉,风刮的树叶沙沙作响。无月,亦无人打更。漆黑的街道应是无人经过,然却有几人行色匆匆,闷头赶路。仿佛心里挂记着什么,又似有天大的急事般。
随着几人的身影转入另一条巷子,入目的是挂着御王府牌匾的巨大红漆木门。几人中的一人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的上前扣了扣门。
“吱呀——”门开了条缝隙。只见几人不知和门内人说了什么,就被门内人迎入了门中。
福伯连伞都没打便急匆匆的领着身后几人前往御王的书房,来到书房前,轻轻敲了敲门。“王
爷,李公公来了。”
“进来吧。”
福伯转而对几位身后人一行礼:“王爷就在里面,几位公公请。”
门开,门闭。福伯转身离去,至十步开外还是忍不住回头,忧心匆匆的回望着屋里的情况。王爷自从战场归来就一日比一日的眉头紧锁。他虽只是一介下人,但听到的知道的也不少,流言蜚语总是传递飞快的。皇上对王爷的不信任现在已经是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了。
“哎……”福伯幽幽的叹息,转身离去。希望不要出更多的乱子才好,不论如何,他该做的只是管理好这个御王府。
翡冉椿看着这几位,都是太后身边的亲信呢。一抬手免了几人的行礼之姿,脸上温和的笑容化不开眉间那一抹淡淡的愁绪。轻轻开口询问:“李公公来不知所为何事?”
“王爷,奴才奉命来请您去水灿宫。”李公公垂头躬身回答。
翡冉椿不语,一时静寂无声。许久,才听得他反问:“太后有何事找我?”
“奴才不知,只是奉命前来。”
“罢了……”起身的犀索声,而后李公公几人看见了一截藏青的锦服。“几位公公,请带路吧。”
翡冉椿说罢,却是先一步走出屋内。没有打伞,就这样呆呆的抬头,看着黑茫茫一片的夜色,细细的雨飘落在脸上,打湿了眼眶,鼻尖,嘴角……心里的惆怅和思念交错纷飞,止不住的愁涌入胸腔,生疼、生疼。
尧天,你可知,冉椿回来面对了多少痛;子诀,你可知,冉椿离开后无时无刻的思念;毅,你又可知,为兄面宁可不要一切也不会背叛。
“王爷,小心别着凉了。”头顶的一方天空被支撑起了黄色油纸,侧目,不禁露出感激的一笑。接过伞柄,冉椿轻轻抚了下对方的脸颊,满怀深情的道:“回去吧衍辰,我去去就回。”
绝世容颜的人儿露出倾城一笑,打开手中的另一把伞,就这样默默地立着,看着那伟岸的身影渐渐走远。直到走出自己的视线,那唇边的笑才转向苦涩与无奈。雨中,风中,喃喃的低于微不可闻:“御王,你让我怎么办……注定的背叛……”
是他演的太真,或是自己入的太深,分不清,辨不明。你我心底,同样有着一个人,却注定,不是你我间任何一个人……
水灿宫,当朝天后水熠熠所居住的宫殿,后宫百殿之首,最为尊贵的地方。连当今的皇上,进入水灿宫都需要事先通报,以此体现对母后的尊敬。
现下,水灿宫中的正堂,坐于凤椅上的华贵女人捧着手中热腾冒烟的玉杯,双眼有意无意的瞥过站立在自己跟前的洒脱男子,继而落回手中杯子上。微吹一口气,白烟四散,瞬间复又蜿蜒的向
上升起。
“太后,不知唤冉椿来所为何事?”眼前人,比之当年更为的风华绝代。不是表面的虚华,而是内在的蕴涵。面对她,自己总有着难以名言的情。是从何时开始,自己便与之疏远了呢?而今看来,似乎就是从皇帝懂事开始吧。
片刻,清亮的女声传来。“御王,可知今天本宫为何唤你前来?”
翡冉椿抬头看了高坐于位上的人一眼,淡淡的道:“冉椿心里略知一二。”
“哦?说来听听。”
“是为了皇上和冉椿间的事。”
太后听了,不说话了。沉寂了片刻后,只听“咚”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玉杯自太后手中落到桌几上,太后起身,步下高嵌在台阶上的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