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不在,李鳳璟穿的衣裳倒還能入眼,可頭髮卻實在無能為力,他折騰了許久依舊是一團亂,最後無法只能披頭散髮見賀若真。
賀若真見他這般儀容也只微微挑了挑眉,隨後便將聖旨遞給李鳳璟。
待李鳳璟看完聖旨後,賀若真便道,「拜師干係重大,我尊重小殿下的意思,若小殿下不願,我便回稟聖上,按輩分,小殿下該喚我師姑,便是沒有師徒關係,我自也當傾囊相授。」
李鳳璟合上聖旨,許久後才抬頭看著賀若真,認真且鄭重道,「不是師父,便是師姑,只能如此,對嗎?」
賀若真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幾乎未加猶豫道,「師姑或者師父,小殿下必選一個。」
李鳳璟被她眼中的淡然刺的心中一痛,他飛快轉身走向窗邊,掩去眼底的失落。
她知道,她定是知道的,所以才三番兩次刻意疏遠他,所以才如此直白的告訴他,他們不可能再有第三種關係。
他知道她做的沒錯,皇族不能與賀若族聯姻,這是百年的規矩,他們無法改變。
可是,他心中還是難受的快要窒息,喜歡二字,並非說放下就能放得下。
但他又能如何呢,他們從一開始就註定不會是一路人。
他知道父皇會在他及冠時冊封他為太子,而她是賀若少主,將來是賀若族長…
無論如何,他們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
李鳳璟握著聖旨的手泛起一陣清白。
是了,她將來會是賀若族長,十年以後,她就要回雪山。
從此以後,與他不復相見。
李鳳璟唇角勾起一絲苦笑,原來不止沒有可能,他們將來就連一點交集都不會有。
所以,他就要妥協嗎?
不,他偏不!
許久後,李鳳璟緩緩轉身,他將聖旨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一言不發的淨手,煮茶,然後端起一盞茶走到賀若真跟前,恭敬的行了拜師禮,「師父。」
賀若真複雜的看著他,遲遲沒有伸手。
他當真就這麼同意了?
李鳳璟見她不接,便抬頭有些不解的看著賀若真,烏黑透亮的眸子裡沒有其他情愫,乾淨的如她初見他時。
賀若真見此不由鬆了口氣。
她想,不過是年少一時迷了眼,既然他已想通,自然也就放下了。
她接過茶輕抿了一扣,抬手將他扶起,這一回她的手實實落到了他的手腕。
李鳳璟瞥了眼,唇角幾不可見的一彎。
他李鳳璟從來不知妥協二字如何寫。
既然還有十年,他何必往遠處想,當下他想與她在一處便就要一處,有了師徒名分,她便不能疏遠他。
百年規矩又如何,不能有結果,悄悄喜歡還不成麼,若能與她相伴十年,足夠了。
「待這樁事了解,師父可願與我微服各地?」
賀若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