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原抬头,环视了一圈眼镜王蛇的这个房间——或许说大单间卧室,真心实意地说:“确实不错。”
这片空间应该是从榕树上的一个分叉处刚好独立出来的鼓包,其实不大,要论面积,也就不到三十平米,刚好能勉勉强强装下一个眼镜王蛇本蛇,顺便让白袖和谢松原有个落脚之地。
这里的地面上被眼镜王蛇用摘来的草叶铺得相当蓬松柔软,一边的“墙”上甚至还专门钉了一块木板,上边摆着根烧到只剩一小截的白色蜡烛,燃着温暖的稳定光源。
谢松原说不错,倒不是认为这个随便用树枝隔出来的小空间有多好,主要是觉得眼镜王蛇还有点生活情趣。
在这个蛇窝的角落里,甚至还摆着一摞漫画书。
漫画书的书页被眼镜王蛇翻得破破烂烂,不知道叫他看过了多少次,都起沙了。
看到谢松原在看他的宝贝,眼镜王蛇也很大方地分享:
“哎,这都是我从小到大的存货。我上次进城,本来想到书店里再淘点别的新鲜玩意看看,没想到又被那群人撞上……我赶紧就屁滚尿流地逃回林子。回来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不对,我是残次品啊?我怕什么?”
“真是被追怕了……”提及这件事,青年难免还悻悻的。
顿了顿,眼镜王蛇变种人又忽地咦了一声,诧异道:“哎?不对啊,刚才不是我在问你们问题吗,怎么变成你们问我了?你俩还没回答我,你们是怎么来的呢。”
谢松原和白袖相互使了个眼色。
白袖没有感情地言简意赅道:
“我们早上本来打算从你指路的方向离开,结果又遇见了大雾,还有两个凭空冒出来的变种人追我们,想将我们赶尽杀绝。”
“我们在雾里跑了很久,不知不觉就偏移了原本的路线,跑到了附近,然后莫名其妙从一块会翻转的石头上掉进了这里。”
眼镜王蛇“啊”了一声,心有余悸:“你们说的是长了蘑菇的那边啊。那里确实很危险。我之前还去山洞那边玩过,结果吃了一个看起来很好吃的蘑菇,眼前一直有小人在跳舞,连方向都分不清,差点就被那里的虫子吃了……”
谢松原和白袖:“……”这倒霉孩子。
他纳闷道:“你不是椋城本地人吗,怎么会不知道有些菌子不能吃?”
“可是那个蘑菇当时看起来真的很好吃。”
眼镜王蛇难得羞涩地挠了挠后脑勺。
“后来大哥告诉我,是因为我那个时候太饿了,太想吃东西,而那些致幻蘑菇的孢子刚好能够放大一个人当下内心深处的最大欲望……所以我就被蛊惑了。”
“否则,我正常的时候就算再饿,也不至于直接生啃蘑菇啊。”
谢松原和白袖再次:“……”
他们对视了半秒,纷纷有点不自然地偏过了头,避开对方的视线。
很明显,两人都同时想起了之前在蘑菇丛里生的事情。
——放大,内心深处的,最大欲望。
简直字字诛心。
孢子所带来的迷幻所用虽然可以蒙蔽生物的大脑神经,却不会将他们脑海中的记忆抹去。
因而两人虽说是从“幻觉”中挣脱了出来,白袖却还记得自己那时的所有一举一动:
比如身为雪豹的他是怎么情不自禁地把谢松原抱在怀里、压在身下,好似被罂粟花迷得上瘾一般,狂热异常地冲着对方又舔又吸的。
就仿佛,他是某个古朝的暴君,而谢松原是那个令昏君失了智的妖妃……
对,妖妃。
除此之外,他再找不到其他词语能形容那时的谢松原。
那么的香。那么的好看。还那么的……主动。
他居然还会热情地摸他。
这……哪只猫猫承受得住啊。
白袖的耳朵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将原本摊在地面上的爪爪收回了身下,努力佯装出自己并没有在回想的模样。
谢松原也有些窘迫地干咳了一声,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下自己的鼻尖。
怪尴尬的。
所以,对方会不会觉得他是变态啊。
两人的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眼镜王蛇奇怪地看了看谢松原,又看了看白袖,不知道二人为什么同时出现了一瞬默契而又奇怪的沉默。
谢松原很快反应过来,一脸突然惊醒般的神情,像是终于想起已被自己遗忘许久的人和事:“对了,姜雅和徐峰好像还在外边。”&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