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想要维桢戴,是因为维桢戴得好看。可是这份好看,不韦却不愿别的男人窥探。”
他用的是“窥探”。
赵维桢怔了怔,而后了然。
原来他送金镯,竟然不止是送镯子那么简单。
昔日赵维桢刚来咸阳,他与赵维桢谈及她欲图入朝为臣的打算,撕开那层人皮,与之针锋相对,却也是毫无征兆地一把抓住她无意露在外的手臂。
先是注意,再送金镯,展现出欲念,又以奢华的物件点缀之。其中心思不言自明。
既是如此,便是要独占。
白日里秦央夸了赵维桢的镯子,说者无意,听者却是相当上心。
他自
己有那心思,旁人提及,就仿佛是侵占了自己偷偷圈下来的领地。
“怪不得。”赵维桢一勾嘴角。
“什么?”
“怪不得你在回来的路上,看着就不太高兴。”赵维桢微微眯起眼睛:“竟是为了这件事。”
“维桢可愿答应我?”吕不韦不依不饶。
赵维桢歪了歪头。
她到底是转过身,选择半面对吕不韦,从他掌心中抽出自己的手腕。
烛光之下,沉甸甸的金镯折射着陆离光线,在暗昧的室内与拉长的影子交织缠绕,犹如困在蛛网中挣扎的小虫一般。
赵维桢抬起手,抚()向吕不韦的脸侧。
男人的下颌骨线再清晰冷厉,放置在夜晚,也看不太分明。
“就如此喜欢?”赵维桢问。
吕不韦阖上眼,脸颊不自觉地往赵维桢的指尖靠了靠。
他把她拉近了一些,二人早已不顾危坐应该是什么姿态,靠在一起,姿势可谓七零八落。
“前些日子,不韦做了个梦。”吕不韦在赵维桢耳畔低语:“梦见维桢……”
道出赵维桢的名字,偏偏就不往后说了。直到赵维桢抬眼,四目相对,主动问道:“梦见我什么了?”
吕不韦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梦见维桢不止戴了金镯。”
“那我还戴了何物?”
“金环打磨的光滑,套在了……”他的视线下挪,几乎是飞速掠过赵维桢藏在裙摆之下的双脚:“套在了脚踝上。”
说
到最后,声线几不可闻,可他的视线却一直胶着在赵维桢的脸上。
看见手腕,便能称之为窥探,更遑论平日里几乎露不出来的双脚。
越是藏在衣物之下,不裸()露、看不到,其中含义越是非同寻常。
吕不韦的话语落地,赵维桢就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能褪去衣衫,看到双脚啊?
自然是在睡觉的时候。
不着衣缕,双足却戴着金环,具体是什么梦境,不言而喻。
只是……
别说,吕不韦这梦做的,还颇具审美志趣。赵维桢自己想了想,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场面。
她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想要拴住我么?”
“自然是想的。”
吕不韦黝黑的眼眸中清晰倒映着她的身影,他分外坦诚:“维桢胸怀沟壑,不韦敬之佩之。头脑中知晓苍鹰没法关在笼子里,可是——”
“可是?”
“可是心里确实,”吕不韦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控制不住。”
所以会梦见足配金环,所以旁人称赞一句金镯工艺好,他也是当下就黑了脸。
吕不韦说完,仔细地看向赵维桢,恨不得要把她眨眨眼中饱含的信息都分析一番:“维桢可怪我?”
她的手依然停留在男人的脸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