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赶到的何宽等人将同时落水的秋枫和雅子分别打捞上船,秋枫抹了把满脸的水珠切切地让何宽赶紧将雅子送医院,何宽却嗤之以鼻道:“你以为她那一枪还打算让自己活着呀”
秋枫的眼神骤然黯淡下去。以他的年龄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像雅子这样的一个美丽女人应该与这个世界同在的呀。
船到岸,秋枫即遭到盖啸仲一顿痛斥:“简直是胡闹,是逞能啊还是忘不了这个女人!”
黯然神伤的秋枫狡辩道:“什么都不是,是机会,我不是让韦小姐汇报了吗?”
盖啸仲怒道:“那也是马后炮,她若是跟你来个同归于尽,你那还躺在医院里的小媳妇不又得死过去一回呀,做事不动动脑子。”
一辆小车高驶了过来,还未停稳,从车里钻出一脸焦虑的曾夫人,嘴里喊着“枫儿”便朝秋枫直扑过来,秋枫皱了皱眉头嘀咕一句“又来一个碎嘴的了”,焉知曾夫人听了个真真的,冲过来伸出手在他脑门上狠狠地敲了一记金果。
“你说什么呢?嫌我唠叨,你就干点儿靠谱的事儿呀,竟然学着古人单刀赴会,你的命不要了,琪琪的命你也不顾了?”
秋枫付之以一个苦笑:“怎么像开了会似的一样的口径,我晓得分寸的。谁告诉你的,我抽他。”
曾夫人“切”的一声道:“你以为我真为你来的呀,美得你——喏。”将手里的一份电稿交到盖啸仲的手上。
盖啸仲扫了一眼,转手递给秋枫,他看了眼,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何宽从他手里接过去一看,同样皱起了眉头。
“蚯蚓”的电台常规联络时段分别是下午两点和凌晨两点左右,其他时段意味着情报紧急,可这一次不仅常规且与情报无关,却是要求与“小舅哥”在除南京和重庆两地外的异地武汉会面,葫芦里卖的的什么药颇费思量。
包括曾夫人在内,盖啸仲与何宽均默默无言地看着秋枫。他的情况也特殊呀,医院里还躺着一个才从鬼门关里逃出来的小女友,且他本人因“情势”所迫起了退出军*情*局之念。
孰料秋枫稍稍考量之后,抬起手腕去看表,却现表没了,估计是掉水里了。何宽伸过自己的手表让他看了眼,十点过了。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自五月国军重新夺回宜昌的控制权后,宜昌铁路坝机场每日仅开通了上午十点一趟宜昌与重庆间的航班。
秋枫的眼睛遂看向盖啸仲。自挖出邓宪州这颗毒瘤继而重创“夜桜”后,风头正劲的盖啸仲调用一架军机分分钟的事。盖啸仲自然明了他的意思,遂挖苦他道:“你可要想好了。”
秋枫怼他一句“废话”,转而对曾夫人说:“姐,琪琪那边只得劳烦你去说些好话了。”
伸手杵了他额头一下的曾夫人颇有些无奈地说:“你呀你,琪琪倒好说,你那未来丈母娘那儿我看你怎么交代。”
这话便惹得盖啸仲不高兴了:“你怎么说话呢,屁股可别坐歪了。”
当着众人面竟说出这般粗俗的话,曾夫人一下便臊红了脸,当即着恼道:“我看你倒是愈来愈不会说人话了。”
在众人的哄堂大笑中,何宽推了秋枫一掌往车子那边走去,亲自开车送他去机场,一路上免不了叮嘱他注意安全云云,实在是这一趟诸多的不确定性因素令他忐忑。
“就凭我和‘蚯蚓’两颗非同凡响的脑袋,你操的哪门子心。”秋枫一句傲娇的话直接把他怼到墙角里。
十二点,车到重庆白市驿机场,机坪上妥妥的一辆军用运输机在恭候着秋枫的大驾。下午三点许,军机落地宜昌土门垭军用机场,秋枫改乘其他交通工具走地下交通线,于翌日傍晚六点抵达大汉口。
楚宫饭店坐落于汉口最繁华的江汉路,地下交通线的一辆车将秋枫载到毗邻江汉路的六渡桥,他让人把他放路边,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路欣赏着沿街的五彩霓虹和商铺内琳琅满目的商品,溜达到“楚宫大饭店”耀眼的招牌下,直蹚而入,立在了3o3室门前。
直到此刻,他仍不明白,既然“蚯蚓”的上一份电文里说,他将跑一趟宜昌周边,为何不将会面地点定在离重庆更近一点的某地,或者直接就在宜昌城内,这不折腾人吗?
伸手敲响房门,里面瓮声瓮气地传来一声“请进”,秋枫一愣,这声音不对呀,退开一步看看房间号——3o3,没错呀,瞬间神经紧绷的他刚欲再度敲门,门忽然就开了,竟是郝嘉上当面而立。
脑子霎时短路的他被郝嘉上一把拽进室内,他一把推开他:“怎么是你?怎么回事?”
嬉笑着的郝嘉上捶了他胸口一下:“是不是很意外?”
看他这神情,秋枫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郝叔,你这个玩笑开得未免也太大了些,吓得我魂都没了。到底怎么回事?”
“别那么多怎么了,且听我跟你慢慢道来。”郝嘉上一把将他按坐在电风扇吹着的一张椅子里。
郝嘉上先是安抚性地跟秋枫他讲了讲佐佐木突然抓捕“蚯蚓”联络员未果一节,然后详细地述说了叶子和芥川赴北京暗查“蚯蚓”出身的整个过程,直听得秋枫后背心冷,双眼直。
直到郝嘉上讲完,半晌他都没回过神来,突突然然来了一句:“怎么会这样?这是不是预示着他废了?”
郝嘉上说:“现在还不好说,至少他人目前还是安全的,但给我的感觉,他似乎正走在佐佐木给他挖的陷阱的路上。”
秋枫连连摇着头说:“不应该呀,以他的智商和对佐佐木其人的了解,他怎会愚钝之至?”
郝嘉上却道:“从他最后一份电文里,可以推断出他或者已经到了江夏他母亲的家乡了。至于佐佐木是否知晓了这一情况,虽不可考,但从他贸然抓捕‘紫罗兰’一事上,不排除这种可能,他似乎是欲逼‘蚯蚓’走出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