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京城,长公主府。
“我以为你会一直藏着呢。”
主位之上,今日的徐灵萱依旧是身着宫装,却没有再品茶,而是素手执棋,望着棋盘苦思,一边随口问道一边在边角落子。
“长姐如母,我回来了,自是要来拜见的。”
徐禧生淡笑着,粘在其后。
“是吗?”
徐灵萱故作惊诧,向旁处一尖,形成一个虎口,
“那阿姊也能捡个五门兵马司将当当咯?”
“皇姐说笑了,愚弟如今的身份不过一个死人,可没法伸手伸到五门兵马司啊。”
徐禧生将子一跳,坐高观望。
“所以就把手伸到阿姊的长公主府来了,是吗?”
徐灵萱不依不饶,紧贴一子。
“皇姐身份尊贵,不乏有宵小觊觎您的权势,愚弟只是帮忙分辨罢了。”
徐禧生仍是笑着,向右一拐。
“那真是辛苦了,八弟的本事是朝堂皆知的。怎么样,三十四个人,都身怀异心吗?”
徐灵萱表情淡淡,仿佛对被挖墙脚的事情根本不在乎,只有那颗棋子在指尖翻转,久久不落。
“不好说。”
徐禧生表情玩味,没有一个人同意加入他的阵营,但也没有一个人表达了拒绝。
“呵。”
轻笑着,徐灵萱将子投入棋罐,不知在想什么。
“皇姐,他不死,常-祝二人的争斗便不会停止,魏来国的未来不在他们手中,也不在我手中。”
徐禧生定定看着徐灵萱,知道对方明白自已所指,也挑明了御林军在当下无可替代的重要性。
徐灵萱却是摇了摇头,
“八弟,你看得透人心,却是看不懂大局。不是他活着才有常-祝,而是因为常-祝,他才活着。”
许是有些倦了,徐灵萱缓缓起身,再不看棋局与对面的徐禧生,拖曳着裙尾向殿外走去,平淡而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北萦,你可以割,可以让,但唯独,不该毁。”
“你只知道林郡守是常派,王郡尉是祝派,却偏偏忘记你自已代表的是皇家。”
“这把烧在森林里的火可烧不死他们,只会为我们引来豺狼。”
“你以为,我召见那三十三个人是处理谁的首尾。”
“放长远一点,有耐心一点,收官之前,最后一手才是绝杀。”
……
徐灵萱已经走远了,待在原地的徐禧生却仍坐在桌前,神色明灭不定,直到手下来到他的身边,递上一纸急报。
定神望去,有字两行:
“北萦之南,有人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