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苍云堡人言轻微,做事跟刺猬一样,不会轻易把自己柔软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看,依我看,昆山少主太委屈你了,他不知道让你有了孩子后,地位就不一样了吗?”
宋秋璃听着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但她努力保持平静,继续为殷巧按摩,“每件事的生都有其背后的原因,很多时候我们确实无法改变结果,殷姨,我们何不坦然接受那些我们无法控制的事呢?”
“我并非纠结,而是想要提醒你,”殷巧继续说道,“我时日无多,对于大局和利益已无所求,但你不一样。如果你要在苍云堡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必须学会为自己考虑。影荷虽然不懂这些,但她能够上位,若你也不懂,恐怕只能一直被她压制。”
此时,薛凝眉走了进来,宋秋璃仿佛看到了救星,她停止按摩,走上前去行礼道:“婆婆。”
薛凝眉关切地问殷巧:“阿巧,我让秋璃为你按摩,你感觉身体好些了吗?”然后她转向宋秋璃,示意她继续。
“有人专心伺候,我自然感觉好多了。”殷巧带着深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真是令人适应。难怪堡主都忘了前尘往事了。如果当初是我捕获了老堡主的心,能让他娶的夫人是我,那该有多好。”
她的话再次让气氛变得紧张。
殷巧不顾薛凝眉和宋秋璃的严肃与尴尬,继续自言自语:“人要有自知之明,我也清楚那是不可能的。我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毕竟我没有堡主那般能干,能干到让老堡主临死前都舍不得你,想要与你共度余生。你说是不是?”
她的话语已然触及了薛凝眉的底线。
薛凝眉立即决定,她严肃地对宋秋璃说:“秋璃,我和殷巧有些私事要谈,你先回去吧。”
待宋秋璃关门离开后,薛凝眉强忍住怒火,直视殷巧,“殷巧,你过分了。”
殷巧不紧不慢地穿上衣服,眼神中透露出不屑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我知道我时日无多,无法再改变什么大局,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就此罢休。”她平静地说。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你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这样。”薛凝眉叹息道,殷巧的胡言乱语让她倍感头痛,昔日的好姐妹如今变成了随时可能爆的火药,让她刚刚因认亲而带来的喜悦瞬间消散。
“天啊,如果她知道我找到了失散二十年的女儿,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薛凝眉心中暗自担忧。
殷巧的眼神愈恐怖,她冷冷地说:“我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也是拜你所赐。我想要的只是复仇,你能做到吗?”
“你做不到,就不要怪我临死前的疯狂。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殷巧狠狠地强调道。
殷巧的话让薛凝眉咬牙切齿,但她也只能推开门离开,无可奈何。谁愿意主动去接近一个随时可能爆的火药桶呢?何况她现在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不愿让任何事物破坏这份宁静。
一周后,中午时分,孙影荷照例去练功室给任昆山送饭,路过训练场却眼尖现任昆洛坐在角落闷闷不乐。
昆洛不去训练啊?出于担心,孙影荷走了过去,蹲在任昆洛旁边。
“昆洛,你怎么不去训练啊?生了什么事?”孙影荷关心地问道,又看了看训练场的弟子们,他们正练得热火朝天。
“不用你管。”任昆洛生气地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你别走啊,你都受伤了!我帮你看看。”孙影荷拦住了任昆洛的去路,心疼地看着他脸上、身上的伤痕。
“我和他们打架了。”任昆洛恨恨地望着在训练的弟子们。
“你干嘛要和他们打架?打架是不对的。”孙影荷惊讶了,任昆洛一向很乖很懂事,总是和其他弟子相处融洽,怎么今天就打起来赌气不训练了?
“他们说我娘的坏话,还当着我的面嘲笑我,我最受不了别人说我娘了!”任昆洛握紧了拳头,他还在愤怒之中。
“他们干嘛说婆婆的坏话?”孙影荷好奇地问。
任昆洛生气地咬牙:“大嫂,你真的不清楚吗?他们说我娘为了继续当堡主,竟然拿美色去贿赂楚帮主,最近总是偷偷摸摸带着花魁伊霓小姐去私会楚帮主!”
孙影荷被任昆洛的话惊到了!
“大嫂,我知道你最近经常去莳花馆给伊霓小姐送东西,为了我娘的声誉,我求你不要再去了。”任昆洛认真地看着孙影荷说道。
晚上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孙影荷见吃饭的人只有薛凝眉,便将她所闻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薛凝眉,并愤怒地谴责那些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人:“婆婆,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居然编造您为了当堡主而去美色贿赂楚帮主的谣言!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一样,分明就是存心找茬。”
薛凝眉听后只是微笑,然后问道:“影荷,你今天特地为我打听这些谣言的来龙去脉,那你觉得我约见伊霓小姐去见楚帮主,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肯定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孙影荷立即回答,“我相信婆婆您这么做有您的道理,只是不便透露给外人罢了。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隐私,不必向他人解释。”
“影荷,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很欣慰。”薛凝眉听后十分开心,“人在权力的漩涡中,往往身不由己,就比如现在我们要面对这些恶意的谣言。但请你放心,我不会在意这些的。”
“嗯,婆婆,您多吃点肉。”孙影荷点头表示认同,并给薛凝眉夹了一块炒牛肉。
“影荷,关于莳花馆那边,你就先不要去了。”薛凝眉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啊?不去了吗?”孙影荷有些惊讶。
“这次的谣言来势汹汹,偏偏又生在即将选任堡主的关键时刻。”薛凝眉皱起眉头,“显然有人别有用心,利用人言可畏的危害来蛊惑人心。不过他们也太不自量力了,编造的谎言太低级太无力。我们不必参与这种低级的游戏,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受到应有的报应。毕竟,没人敢真正去说楚帮主的不是。”
薛凝眉说完后笑了起来,她与失散多年的女儿相认这件事至今还无人知晓,这已经是她的一大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