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眉冲出了殷巧的房门后,她没有回房间休息,而是独自一人走到了镇上,她为了让殷巧闭嘴,强行把她打晕了,怕她再次醒来乱说话,还点了她的睡穴让她暂时休眠,做完这一切后,她突然由先前的激动和盛怒变得脆弱和无力了,为了以后的前途,她不得不出手对付昔日的好姐妹,她有理由这么做,不代表她可以心安理得这么做,薛凝眉的内心顿时被愧疚、难过、绝望等复杂情绪死死压抑住了。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镇上,晚上的定风镇依然热闹非凡,经过了多年两派的大力展,定风镇从一个小破旧的自治小镇俨然成了繁华热闹的地方大镇,这一切,其实都是天道会领导苍云堡建设的巨大成果,即使对方是杀人如麻、罪恶滔天的刽子手,也无法不让人认同,他的确为了广大百姓建设了如此兴旺繁华的地方,不仅大力展了经济,还解决了很多人的吃饭就业问题,有过也有功,而她们这群一心执着于复仇的人,即使他们之前是人畜无害的良民,也掩盖不了她们为了复仇扭曲的心灵,到了最后,竟然是自相残杀。
呵呵,这真的是一种可怕的讽刺,如果复仇下去无所得,只会四面楚歌、六亲不认,那她为何要坚持复仇呢?悬崖勒马不是一种妥协,而是一种智慧,是一种珍爱生命的智慧,殷巧已经没什么可失去,也没有什么可珍惜的,所以她不怕一路走到黑,而她,宣梅,纵使血海深仇无法忘记,但是她还有儿子、还有女儿,她要为了他们悬崖勒马!
一想到失而复得的女儿,薛凝眉不由得内心浮起一层暖意,她能在有生之年和女儿重逢,已经是上天赐予的天大福气了,什么复仇,什么雪恨,都已经不重要了,女儿是仇人的儿子帮忙寻回来的,她也不会有什么猜忌了,只要她、儿子、女儿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她已是别无所求,即使是为了堡主的位置,她也是为了儿子和女儿甘愿去冒险、去争夺!
不知不觉间,薛凝眉漫步到了一家甜食店前,目光中意外地捕捉到了她女儿和几位年轻女子正欢声笑语地走出店门。
她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激动与紧张的情绪,“翾儿!”她在心中惊呼,但出于谨慎,她在外人面前保持了冷静。
“伊霓小姐。”
伊霓也认出了母亲,她敏感地觉察到母亲此次外出定有难以言说的原因。于是,她向同伴们告别,带着母亲来到了清水寺。
清水寺的和尚们见到是堡主到访,便热情地迎接她们进入一间清幽的住房,并表示在此住宿无需任何费用。
“娘,清水寺地处幽静,这里的主持信守承诺,不会随意谈论是非。你有什么话,就尽管和我说吧。”伊霓为母亲倒了一杯热茶,轻声说道。
薛凝眉在女儿面前,终于把藏在内心的压抑与涌动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在女儿面前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当然,血海深仇的真凶,她自始至终没有说。
伊霓静静地聆听着母亲的哭诉,许久后,她轻轻地拥抱着母亲。“娘,我从未意识到这些年来你过得如此艰辛,你真的受了很多委屈。”
薛凝眉声音哽咽,继续说道:“眼下,你尹姨已经变得六亲不认,她今晚竟然对昆洛下手,企图拉着我们一起走向毁灭,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如果真要怪,就怪我当初不该卷入这场纷争。”
伊霓轻声安慰道:“娘,事情的展往往有诸多原因,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无可奈何,逼不得已。”
薛凝眉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她叹息道:“翾儿,你一定觉得娘很没用吧?”
伊霓连忙摇头:“怎么会呢?娘,当年你能带着我们逃离追杀,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你在翾儿的心目中,永远是一座不倒的大山。”
薛凝眉微笑着纠正道:“傻丫头,大山是用来形容父亲的。”
伊霓动情地说:“爹已经不在了,哥哥也走了,现在翾儿只有娘和弟弟了。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依靠,绝对不能倒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任由别人伤害我们。即使我们无法改变局势,也要掌握开诚布公的权利,将真相公之于众。”
伊霓的话语坚定而真诚,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第二天早上,薛凝眉终于振作起来,重新自信地回到苍云堡,自从昨晚与女儿在清水寺倾谈后,她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
“婆婆,你昨晚没有回房间吗?”宋秋璃看到婆婆回来,便迎上前去问道,“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我昨晚去清水寺祈福了,并在寺庙留宿了一晚,今晨用过早餐才回来。”薛凝眉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宋秋璃点点头表示理解,“既然婆婆已经用过早餐,那我就把早餐撤下去了。”
“等一下,秋璃,我有事要和你说。”薛凝眉叫住了宋秋璃,“是关于殷巧提到的事情。”
宋秋璃的眼神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她意识到婆婆即将吐露深藏的秘密。
薛凝眉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事情的真相:“昨晚殷巧所说的话,其实是我们一直在努力掩盖的事实。你公公为了救昆洛,瞒着天道会答应了无日神教的条件,但这只是一个我编造的谎言,目的是为了诱导昆山参与堡主之位的争夺。然而,现在情况生了变化,殷巧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们继续执迷不悟,不仅秘密会泄露,我们也将无法在苍云堡立足。我真的累了,不想再继续为了一个目的去欺骗和伤害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