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百姓死亡时,脏器都还在,但一转眼功夫,脏器就消失了。”
“所以这爪痕是另一只妖兽的?”岁岁惊讶:“是它把死亡百姓的脏器取走,带给冥诡兽吃。”
“江平阁一直没发现冥诡兽藏在哪里……”岁岁回忆灰衣小童向他们讲述冥诡兽时的神态动作:“许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还有另一只妖兽,只以为是冥诡兽作乱……那只妖兽的移动速度应该很快吧?没有人看到它,也追不上它。”
“没错。”唐九点头,望着尸体上的爪痕,沉下脸:“是风骨狼。”
岁岁怔住:“风骨狼?”
小家伙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兄长,黑眼睛湿漉漉的,像在暴风雪中迷失方向的小猫。
姜明晏抱起岁岁,抚着小家伙的脊背,清冽嗓音沉静而笃定:“岁岁不要怕,有哥哥在。”
“你是因为风骨狼才留在望归镇的。”这虽是个问句,姜明晏却是以陈述的语气讲出。
姜明晏没有看向唐九,但唐九知道,他这是在和自己说话。
“不全是。”唐九坦然道:“我从天谕门回到芜洲看望家人,偶然经过望归镇,注意到镇中过于严密的守卫,有些好奇,便走了进来。”
“我如今是金丹修为,阁主将他怀疑镇中不止有一只冥诡兽作乱的事情告诉了我,并且希望我能留下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毕竟关乎整个镇子百姓的安危,我同意了。”
“我和阁主设
局,引出了风骨狼和冥诡兽,也是这时我才知道这其中竟然还有风骨狼的事。这两只妖兽实力强悍,望归镇只有我和阁主能阻拦它们,可我们两个一个身上有伤,一个不擅长战斗,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带着轻伤离开。”
“曲源庄因风骨狼而遭祸,但当初那只风骨狼已经伏诛,我不至于见一只风骨狼就恨一只风骨狼。”
“可我确实也因为这一点而对望归镇的事情更加上心了。也因此,我发现了阁主的不对劲。”
“他似乎对风骨狼袭击望归镇毫不意外,我还听到过他和他身边那个青年发生争吵,阁主说自己应该一人离开,他不能在害了曲源庄之后再牵连满镇百姓——他们很警觉,我只听到这一句,但已经足够了。”唐九冷冷道:“也许叫曲源庄的地方很多,但和风骨狼扯在一起……哪有那么多巧合?”
岁岁听着唐九的讲述,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虽然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岁岁仍然记得陈伯爽朗的笑声和温厚的手掌——很温暖,像阳光一样。
“你打算怎么做?”姜明晏问。
“我之所以能听到他们的争吵,是因为我那时恰好要给阁主送我卜算的结果。我知道会有转机出现,所以我本来打算等望归镇的事情解决了再去询问阁主。但我没想到转机会是你们……”唐九耸了耸肩:“而且你们的修为也比我想象中的要高。想来今晚便能将冥诡兽和风骨狼处理了。”
唐九轻笑:“那明晏道君还有岁岁小修者,想来你们是不介意现在就去问个清楚的吧?”
岁岁忙不迭点头,又眼巴巴瞅着兄长,乌溜溜大眼睛中满是迫切。
姜明晏摸了摸岁岁嘟起来的脸蛋,轻轻颔首:“自然不介意。”
他们走出这间冰冷的屋子。
岁岁看着唐九动作利索地合拢铁门,小嘴抿了下,在唐九转身看过来时小声道:“岁岁一直知道唐九是好人。”
“哥哥和岁岁,都是这么认为的。”
唐九一怔,眼中映出红袍雪肤的小团子认真而真诚的神色,视线往上移,少年剑修平静点头。
“我知道。”也许过了许久,也许只是几息,唐九勾起唇,轻声道。
回去时,姜明晏抱着岁岁走在前方,唐九跟在他们后面。
他看着岁岁的小红袍与少年剑修如雪的白袍在走动间交织纠缠,恍若烈焰与薄雪碰撞,绮丽明灿且异彩纷呈,还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亲密融洽。
于是,唐九唇边笑意不由得更深。
他想,岁岁毋庸置疑是只好崽,至于姜明晏嘛,勉勉强强也能算是个好人。
所以,哪怕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见可爱起意,捏着一块猫爪糕就去诱|惑人家的小胖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