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的枕头与徐秀青的是同一套,是成亲那日他抱走的,上面绣着比翼连枝。
如今这一套枕头才得以圆满。
齐安躺在徐秀青的身侧,一人一床被子,两人的睡姿格外规整,正面向上,双手交叠在小腹上。
尴尬?
并不。
齐安的脑海里被“她的呼吸”刷屏。
而徐秀青的鼻翼间都是齐安身上让人安心地略微苦涩的药香。
无心去想尴尬。
蜡烛还没有吹灭。
徐秀青的屋子里的蜡烛还是那日成亲留下的红烛,可以燃到天明的粗壮红烛,过了这十多日,也只燃了三分之一。
齐安先打破了安静,“我去吹蜡烛。”
他的呼吸,掀开被子出的声响,被窝中挥散的热气,齐安人坐起时,离开时床榻生的颤动……这一切在徐秀青的无感中放大。
她下意识转过脸去追逐他的身影。
白色的亵衣包裹着他的背脊,行走间,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蜡烛灭了。
视觉被剥夺,听觉和嗅觉便被赋予强大的能力。
一步一步走近的脚步声,还有由淡而浓,逐渐厚重的药香。
仿佛她整个人都被携裹进他的身体。
她的心跳声也在放大。
扑通——他离得更近了——扑通——他在床边了——扑通——
身边的位置一下子陷落。
她的心跳声也仿佛达到了最高值,震耳聩。
思考也仿佛被剥夺,她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她清醒地看着自己一点点陷落,陷落进一个名为“齐安”的深海里。
徐秀青不记得自己最后是何时睡过去的。
但当她醒来时,是在齐安的怀里。
她离开了她的被褥,躲进了他的被窝,并紧紧地抱着齐安,他的掌心也贴着她的后背,那块皮肤格外滚烫。
她是这样的不矜持。
但鼻尖抵在他的颈侧,药香让她几乎丧失思考。
她仿佛明白了自己一觉安稳的原因。
她抬头看向齐安,他还在睡,他的睫毛细密,但并不卷翘,长切直,像小扇子。
鼻梁很优越。
而后是那张嘴,色泽粉嫩,有些干,她想……
徐秀青飞快得摇头,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齐安其实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醒了。
当睁开眼睛看到秀青依偎在他的怀里时,那一刻,心底无比满足。
她睡得很香,白净的小脸晕红,额前的散落在她的脸颊上,有一根落在了她的唇边,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飘动。
很可爱。
他痴痴地看着,伸手想帮她把丝拿开,却不小心惊动了她。
她眉心微蹙,似要醒来。
齐安懊恼极了,他为何要这么鲁莽,他瞪着自己的手指,不甘心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