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一丝血色从少女面上吓褪了。
时琉记得清楚。
拈花楼里的美人们那日还聊起过,说不夜侯府隔三差五都要从侯爷房中抬出来几个被弄死的姬妾……
难道她也要步这个后尘了吗?
时琉还未想完,又听嬷嬷想起什么似的,附耳回来:“小夫人,这侯府里如今可还没别的夫人呢,你要多多尽力才是。”
时琉僵住。
…果真。
送进府里的全死了。
她也要死了。
——
“哎呀!小夫人怎么昏过去啦!”
这厢,酆业刚迈入他小侍女被送进来的后院,就听见温泉木房中响起声嬷嬷的惊呼。
院内雪袍公子身影停住,
回过身:“‘小夫人’?”
随侍军士抬头望天:“嗯,可能,侯爷听错了?”
“……”
-
时琉再次醒来时,头顶的温泉木房屋顶已经换做一片花团锦簇的雕栏图案,四旁还垂着柔软的幔帐。
——她在一张很大的床榻上。
只要稍作回忆,不难猜到这张床榻是属于什么人的,时琉想着,刚有点血色的脸蛋又微微发白。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身上轻滑如无物的薄被,踩上榻旁的木阶,拂开幔帐——
然后少女僵在了榻上。
床榻正对着的厅中的圆桌一侧,披着身后窗外将落的月色,“大美人”正斜撑着额,靠在桌旁,似在闭目养神。
时琉倒是很希望他是睡过去了。
可惜只在她掀开纱幔的那一点点细微的声音下,那人便睁开了眼。
和被她从河中救起来的那夜一样,他的眼眸无声地漆黑着,像是块漂亮的会说话的琉璃石,千情万绪,偏沉默着一言不语。
时琉下意识盯着他望,直等到那人起身到了面前,她才兀地醒神。
袍袖抬起,修长而薄冷如刃的指骨轻探向她的脸颊。
“!”
只穿着雪白又单薄的里衣的少女在回神的第一息,下意识向后躲了躲。
酆业停下。
一两息后,他微微挑眉:“你怕我?”
“……”
时琉停住的思绪让她脑海都空白,此刻望着这张月下美人画卷似的近景,只来得及将本能脱口而出:
“你…你不是哑巴吗。你骗我了吗?”
酆业怔了下。
他难能有些心虚地垂回手,但生性叫他不会在此刻道歉,于是他垂眸站了两息,反而更近上一步,直到榻前。
反正这屋里也无旁人,他索性放任自为——
刚趁机躲进软榻最里面的少女还没来得及抱着床柱多庆幸会儿,就觉着腰上一紧,对方甚至隔着单薄的里衣在她腰间轻挠了下——
酥麻的痒意比恐惧先一步传回大脑,少女下意识松了手。
然后便被整只“拎”到了榻外。
未来小侍女瑟瑟发抖地被那人半抱在怀里,还要接受对方慢条斯理的眼神“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