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早上,沈若清因为昨夜守岁的晚,起的就晚些。沈雪沈云牵着沈荣荣的手来叫沈若清起床。
“小姑,新年快乐,恭喜财!”
沈若清打了个哈欠,要是以往沈云沈雪绝不敢来打扰沈若清的,可能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沈云沈雪的胆子都大了些。
“好好好,等小姑起来了再把他们几个都叫过来,小姑给你们红包。”红包是昨晚就准备好的,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等每个人都领到了红包,沈寒武忍不住当场拆了起来:“五毛钱!这么多!比奶给的还要多!谢谢小姑!”
说的沈月等人也忍不住拆了,“我也是五毛。”
沈寒松忍住了拆红包的冲动,他知道,小姑给他们的红包应该是一样的。
“你这个手松的,给他们这么多干嘛?”季老太心疼了。这个年月的,家家户户哪个不是给个几分一毛的图个吉利就算了,哪有像沈若清这么大方给五毛的。
王氏心里得意极了,她生了三个儿子,连红包都比别人多一个。她哄骗着沈寒文和沈寒武把红包交给她保管。
沈寒文和沈寒武当然不肯了:“妈,往年你都说了压岁钱给我们自个买糖吃的。”
可往年的红包也没这么大啊,加在一起也就一毛多。
早餐自然是昨天包的酸菜肉馅的饺子。精白面包的饺子就是香,酸菜的味道恰到好处,让沈若清忍不住多吃了几个。
小孩子就去捡昨天晚上的炮仗,沈寒文和沈寒武带着沈雪沈云沈荣荣去捡,捡了好些。
大年初一一般村里人先去村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那里先拜礼节性的年。除了沈向东腿脚不方便,沈向南三兄弟就一起先去拜年了。家里头也备着和足量的花生瓜子和糖果,等客人上前来。
不过这拜年等到了中午就差不多结束了。
吃了午饭,沈向北夫妻两个就扛着一百斤的大米带着沈荣荣先走了。
沈荣荣临走的时候还十分舍不得,拉着沈雪和沈云的衣袖说着悄悄话。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
韩氏有些不想回去,因为沈向东还躺着需要照顾。沈寒松拍拍自己的胸脯,跟自己的老娘保证自己回照顾好爸,在儿子和丈夫的劝说下韩氏才勉强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女儿回趟娘家。
王氏早就盼着回娘家了,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她腆着个脸来找季老太:“妈,你说我回娘家就带这么一斤肉也不太好看,您再多给我点白面呗。”
“怎么就一斤肉了?这不是还让你们一人带了一包槽子糕还有一罐水果罐头吗?怎么?不想要这槽子糕和罐头?那你就把这些留下,给我老太婆吃。”季老太冷哼一声,还想要白面,美的她。在季老太看来怎么一斤肉一斤糕点还有一个罐头已经算是拿的出手的礼了。嫌少?那你可以自己添啊!
在季老太这里讨不到好,王氏只能自己去想办法了。
杜氏倒是没怎么出声,但是她也觉得就这些礼还是不够在娘家风光的。摸了摸沈云沈雪上交的一块钱,杜氏决定再去村子里打点粮食酒带回去给她爸。
季老太今天也不在家吃,她也要带着沈若清回趟娘家。
季老太的娘家在附近的村子里,走路要走三个多小时。季老太的爹妈都还在,已经快八十了,早就不在村里挣公分了,跟季老太的弟弟过活。季老太的弟弟季红勋以前跟沈若清的外公学了一手做木工的手艺,平时除了上工,也偶尔接接零散的木活,日子倒是还算过得去。
既然是跟着季老太回娘家,沈若清把之前过了明路剩下的麦乳精、水果罐头还有糖都拿上了。季老太反而心疼,把水果罐头和红糖给拿下来了。
“去你外婆家不用带这么多东西,有这么一罐麦乳精就够体面了,咱们还带了糕点和肉呢。”麦乳精要三块多一罐,光是麦乳精就够体面了。
沈若清和季老太就这样出了。别看季老太过了年快六十了,扛着东西走路度也不慢,要不是沈若清天天晨跑锻炼身体,还真赶不上季老太的脚步。
“马上就到柳树村了,乖宝,要不歇一会儿?”季老太看着自己的老闺女。
“不了,妈,我们赶快走吧。”既然马上就到了,那就没必要休息了。诶呦喂,这个皮鞋穿着走这么多路真是累脚,要不是她老娘非要让她穿着,她才不穿这皮鞋走路呢。
柳树村就是季老太娘家的村子,因村门口有一棵大柳树而得名。季老太的娘家就在村门口数第五个人家。
季老太的爹季梁柱正在家门口坐着跟邻居聊天呢,别人一拍他:“老季头,你大闺女回来了。”
季梁柱朝着那人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是他大女儿。
季梁柱磕磕烟杆子,眼皮耷拉了一下,朝着里屋喊着:“老婆子,红英回来了。”
“啥?红英回来了?这两年都没上门我还当她死了呢,现在上门来干啥!”
季老太已经三年没回过娘家了。原因很简单,前几年季红勋的小儿子要娶个村里的姑娘,对方要两百块钱的彩礼钱,还要一台缝纫机。这几年大家过的都不好,没存下什么钱,就算季家有木活的额外收入,也付不起这么多彩礼,最多弄个缝纫机出来。
季老太的老娘汪氏就找了季老太借钱。本来想着十拿九稳的事情,却被季老太一口回绝了。不但拒绝了,还说季红勋儿子处的那个对象不好,说话可能有点不中听,就说那个姑娘长的妖里妖气的,看着就不安分,彩礼还狮子大开口。这话被那姑娘家听见了,这事就黄了。
汪氏跟季老太吵了一架,季老太赌气三年都没上过门。
“姥爷,你看我给你带了啥。”沈若清掏出两包大公鸡香烟,在沈若清的记忆里这个姥爷对她还是不错的。可能是家里孙子辈女娃少的缘故,每次来都能得到这个便宜姥爷的糖。
“诶呦,这是卷烟啊。”季姥爷把香烟抽出一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一脸的陶醉,然后笑呵呵的把烟收起来了。
“老婆子,红英难得回来一趟,你别摆脸色了,进屋,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