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常只带着两个小厮住在这里。其中有个小厮常常去隔壁蒋荷住的院子,帮助那个叫冬枣的丫鬟。
他知道自己这小厮和那边院的冬枣起了什么样的心思,大概觉得自己丧偶,那边院的和离了,都是孤单一人,就想给凑一起过日子。
可他从未起过这样的念头。直到蒋荷主仆二人不知怎的被些混子盯上,甚至那些混子有事无事的去敲蒋荷的院门,还有爬墙头的。
这把蒋荷主仆吓得不轻,还是铁刃主仆过去,把那些混子打跑了。
这以后他就放任街坊邻居,以及那些混子说自己和蒋荷关系匪浅,只怕是好事将近之类。
有他这个“当兵的”护着,隔壁院那对主仆的日子就安生多了。
这种“名声”是出去了,但他其实没起过这样的心思。
叶舟和过去的同僚有时会带着酒菜上门找他喝酒。看他孤身一人过,好像人人都觉得不妥,想往他这塞女人。
同僚总觉得他缺个女人照顾,可铁刃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为什么非要找个女人照顾自己。
叶舟是愧疚,总觉得对不起铁刃。铁刃反过来安慰叶舟。
“她说她不后悔,这一句话安了我的心。她说下辈子还嫁给我……你知道我多盼着下辈子。
她说要我好好的,替她看着儿子成亲,孙子长大,孙媳妇进门。没有多陪她,以后就多陪陪孩子,只要我在孩子就有父亲。
于是我只能好好的……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我有时怕她是骗我的,她其实不想嫁我了,她是不是罚我孤零零在这世上度余生啊?
她会不会等着我啊。我这余生唯一的盼头是死后能找到她,下辈子能和她在一起。
我就是害怕找不到她,害怕她其实不想要我了……”
有一回铁刃的院子里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开始铁刃以为自己的小厮有了相好的姑娘来找他。
后来听小厮说那姑娘是冲自己来的,把铁刃吓了一跳。
那姑娘说,她住在几条街以外,来这去她手帕交的家里。
结果看见铁刃带着两个小厮打混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只是活动活动手脚。
然后听手帕交说了,铁刃这个“当兵丧偶的”与隔壁院和离的,两人是一对。
但她从此后上心这事,有事没事来手帕交这里。就她看来,铁刃这个当兵的和隔壁院什么关系也没有。
“你就是为了帮她们,让她们有清静日子过。
而且我问了你的小厮,事先你还问过隔壁院的意思。她们若介意,就由你出面澄清。
她们若不介意,你就不管这流言了,也有镇宅的好处。她们两相比较,宁肯让流言飞。
你有本事,心地又好,还想得周到。有勇有谋又善良行得正,多难得!”
小厮觉得这姑娘太有眼光了,又年轻又好看,要是自家主子和隔壁院的对不上眼神,这姑娘也可以啊。
这姑娘家是小富户,她读书认字的,每次来这儿,父兄都接送,是个好好的姑娘,主子可别因为她主动来就看轻了她。
铁刃走南闯北的打仗,深知那些闺阁女子的规矩只有大宅大户才有。
民间的姑娘,有帮着父母开店摆摊的,有上山砍柴下地种田的,有果园里收果子的。
家里的活儿干完了,几个姑娘家在一起绣个新的花样,编个头绳打个花篮什么的。
遇上自己喜欢的男子,扔个荷包,送个鞋垫直接表达心意也是常事儿。
他不会因此看轻她,只是她看向自己的星眸光辉让他更想念故人。
而且一份无法回应的情怀,更让人觉得难以承担。
他拒了,这姑娘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一边哭一边带着哽咽地解释:“我不是赖…着不走……我就是把眼泪落完……收拾一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