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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相遇(第1页)

1992年。

g中学开学了,高一新生6续来学校报到,偌大的礼堂里充满着“求索”的味道,陌生的脸孔都洋溢着紧张或是兴奋。年级组长“张老太”的面容却不那么轻松,也不奇怪,她总是这样,有这样一类人,天生就是不喜欢露出微笑,其实她年轻的时候也不一定如此,只是成熟之后总结出来一个道理,不能轻易给学生好脸,否则就会登着你的鼻子上了你的脸。年年新生报到,她养成了一种习惯,除了繁忙的组织,招呼这个,招呼那个,过程里她还要用“慧眼”从这一大群新来的学生里寻找到今后会给学校带来麻烦的“种子选手”,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这类孩子都挂相”,你看那小子,好端端的皮带不系着,耷拉个长长的铁链在腰里,头朝天立着,分明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刁钻样”。你看那女生,哪有个女生的样子!走路都横着!肯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张老太”紧锁眉头,嘴里嘟囔着:这学生真是一拨不如一拨。

“刚到的同学,往前坐!别空着啊!那女生,后面的,都过来!赵老师,招呼后面学生把前四排都补齐!”何老师拿着麦克,指着空着的座位。礼堂里一片细碎的声音,不大,但也绝不是安静地。

贺鸣早就到了,他的位置比较合适,第六七排的样子,周围都是新同学,左边是个胖胖的男生,带着眼镜。端然稳坐,很显然没有聊天的意思。右边是个女孩,高高的,太高了,坐在并不矮的贺鸣边上,显得怎么那么“高耸入云”呢?同样也带个眼镜,正在翻书包,大概是在找笔吧。贺鸣显得有些无聊,今天到的比较早,等待的时间偏长,他手中的笔在手指间来回的翻转。我的同班同学是谁呢?高中,老师和家长反反复复都跟贺鸣说:“这是人生十字路口,必须好好学,要好好把握自己!”是啊,把握,是要把握,咋把握?

“各位同学,欢迎你们来到g中学,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这里的一个成员了……”主席台上,这位讲话的是“张老太”,她始终认为,除了告诉新生要充满希望,充满紧迫感地好好学习之外,还要严格的遵守这里的纪律。底下的学生们听得倒是很认真,毕竟是新的环境,知己知彼这事还没有完全做到是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的。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同学去外面,找到自己相关的班主任,然后老师领你去你的班级。”贺鸣竖起耳朵。

“贺鸣!”哦,三班。小学就是三班,初中是,高中还是,真是跟三干上了。

走出礼堂,在礼堂外面的小操场西南角,立着三班的牌子。站在那里一个年长的女老师,脸方方的,面目慈祥。已经有一部分学生站在那里了。蒋亭浚看到了贺鸣,“嘿!!你也分这班啦?”贺鸣点点头,蒋亭浚是贺鸣的小学校友。认识而已,但不熟悉。“这学校够严的,刚才那边一个孩子就说了句话,喝!你看那班主任,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啊!”贺鸣面部没有什么变化,等待着班主任的下文。同班同学越来越多,自动站成了两行。

“同学们好,我是王老师,你们的班主任。暑假里翻盖教学楼,教室调整得可能有点乱,所以我亲自带你们去。正好也参观一下校园。”

这是个占地蛮大的学校,也是个老学校,从校园里种的树就能看出来。从小操场向南走,沿着一个由粗壮的杨树陪伴两旁的林荫小道便来到了贺鸣上课的教学楼边,霍!这几棵梧桐树可是真大啊!浓密的枝叶把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使这座教学楼都显得格外有厚重感。楼道里显得很黑,隐约看到“高一3班”的牌子悬挂在那儿。大家随便地找了个座位坐下,王老师刚要点名,“当,当”有人敲教室的门。老师走过前去,把门拉开,门口站着个女同学,个字高挑,长长的马尾辫,汗渍濡湿了额头的刘海。“老师,我自行车的链子掉了,实在是对不起,今天晚了。”“叫什么?”老师低头看花名册,“季风。”她黑黑的油渍粘满了双手,不得不翘着小拇指,“没关系。找个座位坐。”季风抬头看了看教室的空座位,跑到了第五行的最后一个。低下头,显得很不好意思地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名字够硬朗的。贺鸣想。

“好了,同学们,本来想点名字,我看不如这样,现在请每个同学上来进行一下自我介绍,怎么说,说什么自己定,只有一个要求:最好让大家记住你。一个一个来。”只见一个小胖子走上台前,还算是大方地说:“同学们好,我叫何田,不是xJ的和田,我喜欢弹钢琴。谢谢。”“大家好,我姓单,单萍萍,这个姓氏比较难找……”一个女生上前来介绍。“大家好,我叫陈梅熙,我喜欢所有男孩子喜欢的运动,希望和大家做朋友!”贺鸣望着这位漂亮的女生,心里在想:真的喜欢所有男孩子的运动吗?这么羸弱,恐怕摔跤瞬间就会散架,说话总是那么绝对。

渐渐地,到了贺鸣了,他稳步走向台前,停顿了一下说:“各位同学,很高兴我们有缘,成为高一3班的同班同学,我叫贺鸣,我表姐跟我说高中这三年将是我们人生中最紧张而又美好的三年,她提醒我一定要珍惜,我父母和老师告诉我,高中是最关键的起点,让我好好把握,其实,人没有经历怎么能得出这个结论呢,因此我渴望经历这三年,我会用心体悟过来人说的那种关键和美好,也许还有一些别的,等毕业那一年,我再补充。”说完,同学们掌声变得比刚才热烈了。老师也侧目看贺鸣,恐怕她也觉得这孩子真会说话。

回到座位上,贺鸣还觉得有目光在陪伴着他,他略显不好意思。但还是坦然地抬起头,看着即将介绍自己的同学。

这个叫赵之硕,那个叫郑直,这个名字倒是有点意思……贺鸣这样想。“大家好,我叫季风,那个刚刚迟到的同学。”贺鸣望着这个长的还算不错的女孩。“我的名字像男孩,可能会比较好记。我记得刚才有同学说,高中这三年是学生时代最紧张和美好的,要知道珍惜,是,有人曾说过,在这三年会认识可以成为一辈子朋友的同学,那我觉得这三年就变得很不一般了,希望大家都能交上一辈子的朋友!”她最后两句说完,脸已经红得像盖头,贺鸣听后很高兴,看来他的介绍得到了呼应。贺鸣不禁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生。细细的眉毛下,那双大眼睛好似秋波一般,笑起来,一个酒窝在右脸颊上。雪白的短袖衬衫,红色的裙子拖到膝盖下,裙边有点脏,看来是修车修的,刚刚蹭满油渍的手虽然被她擦了,但还是隐约可见。

贺鸣无意间与她的眼睛撞在了一起,但季风的目光瞬间就闪开了。季风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后来同学的介绍似乎放的都很开,居然有个叫钱青云的同学还高歌了一曲,唱了两句,让周围的同学都低头捂嘴笑,走调走的太厉害……连王老师也强忍笑意。但人家目的达到了,都记住了这个钱青云同学,一个大胆放歌的人。

高中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帷幕。贺鸣还算挺适应,王老师让他当了班长,也许得益于中学刘老师给他写的评语:一个非常有组织能力的孩子,学习不错……大概老师都喜欢这样的。可是,其实贺鸣的心里不想当官,想自由些,这不是不负责任,而是,实在是想让自己放松点,他一直认为,人只有放松才能现周围的美好。

一大早,指挥着第二组的同学,到卫生区打扫,“孙喆!”贺鸣招呼着卫生委员:“今天你在班里盯值日吧,我去卫生区。”孙喆撇撇嘴,当然好了,在班里可以坐着看人家值日。贺鸣扛着大扫把,来到了教学楼前的车棚内,两个同学拿着小扫把,三人把车棚周围的尘土扫成一堆。

“对不起,过一下。”贺鸣转过头,看到了季风站在身后:“哦。”贺鸣赶忙闪开一条道路。季风把车推进车棚,锁上锁,从后架上拿下书包,习惯性地缕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冲着贺鸣笑了笑。低头赶忙走了。贺鸣点了点头,把大扫把放在地上,边上刘一鸣说:“簸箕带了吗?”哦,没有,“我去拿。”贺鸣自告奋勇,回到班上,班级已经进入到了早读阶段,英语课代表彭立正带领大家读课文呢,王老师问:“卫生区打扫完没有?赶紧回来,一会儿开年级会。”贺鸣拿了扫把跑出去,到了车棚那儿,两个同学早就打打闹闹上了。“抓紧,一会儿年级会。”贺鸣跟两位同学把土搓完之后,同学带着簸箕去倒,他拿起两把小扫帚,正要回班,巧得很,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到季风骑的这辆车上。仔细看,中间挡泥板里面的链条好像是掉在了挡泥板的后面了。

这是要掉下来啊,贺鸣走过去,蹲下身子,用手掰着挡泥板看,出了车棚,在周围找个树枝子,想法子把车链子给挑上来,他弯着腰,到处踅摸,“嘿!!找什么呢!王老师叫你呢!!”副班长高崎月叫他,“马上!”贺鸣也只好先作罢。

大礼堂里,坐满了学生,年级组长“张老太”正在表演讲:“开学这一个星期以来,大部分同学表现得都很好,但是,我问过每个班主任和科任老师,个别班级还是有上课捣乱的现象出现,刚上高中,有的同学就显形了!这里是高中!而且咱们学校以遵守校纪,保持良好校风著称,不会纵容你的这些不良行为!这里不是幼儿园,没人哄着你,总有一天吃了大亏,你就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有多傻了!”

张老太严肃认真地讲着,底下因为她的话嘟嘟囔囔的学生也不少。这都跟贺鸣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班里的纪律目前看还不错。“今天,我就要点到几个同学,有高一4班的付运强!高一7班的赵平实!高一1班的董质鸣!还有高一3班的邱晨!”嗯?贺鸣抬起头,邱晨怎么了?高一3班的人都开始互相找寻着邱晨的影子。“这几个同学,那天在校门口,躲小铺里抽烟!!不要以为老师不知道!今天在这里,也是警告其他同学,这几个现在在写检查,我看是不是有必要在班上念一念,小小年纪就抽烟喝酒,你以为你抽烟就很潇洒吗?成何体统?!”张老太义愤填膺的样子让贺鸣觉得有点夸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又没偷没抢,真是不理解。一大早就说这事?“再有!你们现在都是十六、七岁的男孩女孩了,懂得比初中时候多了,但是真的懂还是假的懂你们自己也搞不清楚。有些男生、还有女生请注意自己的行为!”

礼堂里这时候安静好多,大多数同学都明白老师在说什么,这个会算是“不欢而散”,到了班里,王老师针对邱晨的行为,提醒了全班同学要注意学校的纪律,贺鸣第一次领教学校纪律的严肃性和威慑力。那一天的上午,邱晨都没有露面。

下课了,贺鸣走到了季风的跟前,“喂,我做值日的时候看见你的车链子好像又掉了。”季风抬起头,大眼睛眨了眨,猛醒般地反应到:“哦!知道。”贺鸣在等下文,却没有了下文。“不需要修一下吗?”“没事,放学再说吧,我这车就这个毛病。”“需要帮忙吗?”贺鸣问。“不需要,没事。”季风摇头笑了笑婉言拒绝了,很显然,掉链子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了。

贺鸣抬了抬眉毛,转身回到了座位上。永远这么淡定的季风……

“贺鸣,王老师说放学让你找她!”钱青云在教室门口大喊道。完了,就怕老师找,不是这事就是那事,都是一些琐碎的事,哎……都说干部是老师的左膀右臂,也得让这臂膀有个休息的时候啊!

“王老师,您找我?”贺鸣站在王老师的身边,王老师放下手中的笔,看着贺鸣说:“是,今天上午,年级开会说了邱晨的事情,我不打算让他在班里做什么检查,但是,也要有人关注他,你是班长,你最好认真观察一下邱晨最近的表现,到时候来跟我说说。”“老师,我跟他不熟。”“要的就是不熟,我不希望年级会上总是被点名批评。他有什么不好的行为,你现后一定及时告诉我。”贺鸣明白了,给老师当“特务”。小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没事跑到老师那里告状的人,现如今也“晚节不保”,“王老师,您是让我跟踪还是怎么的?”贺鸣故意把监督这个词具象化,“不用跟踪,就是关注他在班里的情况,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及时告诉我就行了。”“哦。”贺鸣明白该怎么做了。

当贺鸣回到班里的时候,教室已经空无一人了,锁上班门,贺鸣来到操场,一片热闹的场面啊,那边三五成群打篮球的男生,那边跑道上你追我赶的校队队员,阳光下,人人的脸上都荡漾着青春的气息。贺鸣推起自行车,慢慢走在校园里,他很享受这种时刻,没有紧张,没有局促,只有放松和自由的空气,初秋,风还是暖的,时常拂面而来,温柔的环绕让你觉得啥都那么美好。贺鸣在同龄人看来有些“老气横秋”,他在小学就养成了不轻易地表达自己,要表达就要“掷地有声”。他的目标很明确,一定要上y市最好的高中,这个目标实现了。考上那所Z大学,他最想上的大学。学习不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这让同桌夏春晖嫉妒得要死。怎么就那么容易,怎么他学的就那么自如?

走到了校园的大门口,贺鸣跨上了自行车,刚要蹬上走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邱晨?一个清瘦的身影闪到了离校门不远的胡同里。贺鸣耳边响起了王老师的叮嘱:“多关注邱晨的行踪,有什么不对赶紧告诉我。”干嘛这么神经兮兮的?算了,王老师,校门外,我们是自由的,我们不是罪犯。

“贺鸣!”身后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一个女生紧蹬几下车子赶上了他,贺鸣回头看,哦,是单萍萍,“你怎么这么晚回家?”单萍萍扭头问,“不晚啊,还行吧。”贺鸣问:“你呢?”“合唱队训练,其实也不是什么训练,只是通知我们下周开始训练了,互相认识一下呗。我讨厌训练。”“咱班还有谁是训练队的啊?”“我,还有李牧荣,张元,陈小冬,就这几个。”“行啊你,女生就你一个!”贺鸣笑着说,“哈,初中就是合唱队的,那会儿还想参加,现在忽然不愿意参加了,烦人。”单萍萍说,“有什么用啊。”贺鸣问:“钱青云没去啊?”单萍萍听了后大笑:“哈哈哈哈……没有,这老钱真行!我才知道,无畏的人到底有多无畏。”

一路上,俩人说说笑笑,到了岔路口,贺鸣问:“你家住在春树园啊?”“对!看来你我家离得不远哈!”“行,以后上下学都能碰到。”单萍萍说:“这样一路也不闷得慌了。再见!”

“贺鸣,学校要报选修课,你报什么?”夏春晖趴在桌子上问他。“我啊……不知道,报个运动项目吧。”“篮球。”“那个业余就玩,应该玩个平时不大玩的。”夏春晖低头看下的表,“这儿说有个舞蹈班,唯一不是户外的运动项目。你总不会去跳舞吧。那可是女同学喜欢的项目。”贺鸣没做声,因为……他真的想过选修这门课程,其实冲动源于一个歌舞影片,现代舞很吸引人,那种动感节奏,相比街舞更优雅,比国标更通俗,更现代。“舞蹈……”贺鸣自言自语,“能流汗,跳跳也无妨。”“什么?!”夏春晖睁大眼睛看着贺鸣:“要不说你跟人家就是不一样呢。嘿!!大家听着啊,贺班长要去跳舞啦!!”夏春晖开始大喇叭广播,同学们扭过头看着贺鸣,贺鸣一脸的尴尬,拽着夏春晖的胳臂:“瞎嚷嚷什么你!”赵之硕闻听:“班长要去跳楼?!哎呦!了不得!!”男生随之起哄架秧子,“哦哦,班长凤凰涅槃,要蜕变成黑天鹅!!贺鸣要一鸣惊人啦!!”

“铃铃铃”上课铃声骤然响起。大家的哄笑声渐渐消失。款款走进的是语文张老师。“各位,今天我们进行一次测验,请同学们重视,算是我们开学的一次前测,我会捕捉你卷子上的一些细节看出你的学习习惯和语文水平。考场纪律我不用再强调,没必要,你们都不是孩子了,如果你觉得高考的时候你也能打小抄,那从现在开始你就试试看。看看你的能耐大,还是监考老师能耐大。”几句话说的同学们全都老老实实的,张老师就是不一般,别看四十几岁,有个人魅力,是个不一样的女老师。

贺鸣拿到语文试卷先是要看阅读题,今天的古文还不算太难,倒是一篇现代文章吸引了他的眼球,是林清玄的《生命的出口》:……一个高中女孩为情自尽,第二天,她的男友也跳入河中自杀了……

林清玄用一只小黄蜂从冲进一个狭小空间,到撞玻璃,到找到出口,来说明人也要找到“出口”,没有必要用自戕性命来证明不成熟的爱情。问题是文中的可惜亦可怜的意思是什么。贺鸣看完之后,心想:真有如此痴情的人,难道是因为得不到?殊不知得不到的就是没有缘分的。得不到的也不一定是最好的。他在横线上写道:“可惜,是因为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断送掉了。可怜的是一只黄蜂都知道如何找到生命的出口,而这两位高中的学生却不知道生命的真正意义。年轻,都可能经历纯洁而又美好的感情,但这种感情往往是经不起考验的,因为本能迈过去的坎儿,却觉得天塌地陷,无法面对,这分明是不成熟的表现,生命也就变得可怜了……”

“哎!哎!”交卷之后,夏春晖拍着贺鸣的肩膀,“选择题是a、c、c、d吗?”贺鸣说:“是吧……忘了。”“那短文你怎么答的?现在这短文我怎么自己说不明白呢?”“哪个短文,短文这么多,是古文还是现代文?”“古文就是天书,我说的是那自杀那个,就是小苍蝇的那个。”“小苍蝇?你就跟苍蝇一样!”贺鸣笑着说。“哦,黄蜂,好端端的林清玄就说这事不完了吗,还整个黄蜂跟里头来回说。”夏春晖就是可爱,贺鸣在他这里总是能得到快乐。

高一的学习生活还算是能让人喘得上气。虽说老师和家长也在不断强调高中这三年就是上枷锁的三年,再年少轻狂也是枉然。周末,贺鸣参加了一个高中的补习班,想飞扬,飞扬不起来。还好,他已经习惯了。走在大厦的楼道里,抬眼,忽然看见了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季风!”他情不自禁地叫道。季风转过头,帅气的马尾甩动着,笑容边的酒窝显露出来。“嗨!”“你……上什么课?”贺鸣以为她会觉得看到他感到意外,很显然,“淡定风”就是淡定。她微笑着说:“英语。”“哦,呵呵,我上数学。”季风看了看贺鸣身边的教室,摆了摆手说:“哦,呵呵……再见。”贺鸣望着季风远去的背影忽然有点恍惚,她像一片飞在空中的叶子一样让人捉摸不定。他很喜欢她的笑容,还有她缕头的动作,可就是觉得她离人很远很远,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空空的楼道里,还飘着季风远走的味道……贺鸣胡路了一下头,笑自己有点“走神”,转身进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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