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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1页）

这贪吃妹子，沈醴无奈的摇摇头，有心训斥几句，自己这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可不能给一个糖人给哄了去！　　　　他已然是弱冠之年，走的却是与父辈不同的科举路。如今只待明年下场，若是成绩好这亲事也该考虑起来了。而沈曦不过十四，尚未及笈，说是从小看到大也不为过。　　　　“大哥哥想什么呢，咱们现在回家吗？”　　　　清脆的声音响起，沈醴低头，小姑娘得偿所愿，心里高兴，语气也愈娇软，一脸甜丝丝的，笑起来有如花开。　　　　见状，沈醴那满肚子的话愣是没说出口。　　　　愣了半晌，方揉了揉沈曦的头，“还不回去？等生怕母亲不知道你溜出来？”　　　　沈曦讪讪，照她想，那自是再逛逛的好。只这人贵在识时务，天色已然不早，还是回府的好。再者，这凤凰也到手了，改日再逛其他的也不急。　　　　这么一想，沈曦的心情就变的很好了，咬着糖人儿，喜滋滋的同哥哥一起回府去了。　　　　这幅不知愁的模样哟，看的沈醴是既高兴又担忧，担忧这样的傻妹妹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在后宅生存。　　　　他虽是嫡长子，素受父亲看重，可对府中的那些子弯弯绕绕还是知道些的，就光最近这几年故意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那些丫鬟就有差不多一打。　　　　抬头摸了摸沈曦的头，感受到小姑娘怒瞪的眼神，沈醴略勾了勾嘴唇，心道自己定要好好读书，考个好功名，护的阿曦这一生欢喜。　　　　沈曦可不知自己这天塌下来都要先吃点好吃的性子，让一向喜欢捉弄自己的哥哥于读书上更用心了。此时的她只盯着侧门口的一张脸，讷讷道:“桂嬷嬷。。。。”　　　　桂嬷嬷笑着福了福身子，“大少爷三小姐这边儿请，夫人还等着一起用晚膳呢。”　　　　自己和妹妹“偷溜”出去这么久，母亲不可能不知道，是以沈醴本没觉得什么，只这会儿看着沈醴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小心思忍不住浮动起来，“唉，母亲定是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曦还真有些慌，在她有限的生命中已不知挨了多少次骂，尤其自己还是在没有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偷遛出去的。　　　　大眼睛里流露出慌乱，稳了稳，还安慰起一旁的哥哥:　　　　“都是我要出去的，我待会、待会儿跟母亲承认错误，哥哥没事儿的，肯定没事儿的。。。。”　　　　这话到最后不仅音调是越来越小，还隐隐有了些哭腔，听的沈醴暗笑不已，又怕她真的哭出来，忙开口道:　　　　“真没事，母亲肯定早就知道的，要是生气怎么会直接叫我们去用晚膳呢，那还不直接祠堂见了。”　　　　没曾想自己这话一出沈曦哭的更厉害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不是有，有那个鸿门宴嘛。。。”　　　　沈醴:“。。。。。。。。。”自己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把人哄好吧。　　　　桂嬷嬷走在前面，听着后面少年手忙脚乱的安慰中夹杂着的抽抽噎噎的哭声，有些好笑，也就是大少爷，每回把小姐惹哭还得负责把人哄好。　　　　两人这么一来二去，很快就到了周氏的鹤兰院。　　　　这会儿已近黄昏，走廊里已点起了灯笼，远远看去红通通一片，喜庆非常。　　　　门外立着几个丫鬟婆子，见两人来了一边请安，一边利落的挑开帘笼，引人进去了。　　　　沈家乃簪缨世族，侯夫人周氏又一向是个注重规矩的，尽管心里头对女儿偷溜出去一事儿有数，面上还是做全了规矩，于是乎这直到祖母寿宴，沈曦都没能再迈出大门一步。　　　　中间倒也抗争过，在第三次被早早候在侧门的桂嬷嬷逮回来时，沈曦还十分有骨气的选择了绝食抗争。当然绝的是每天的零食。　　　　周氏无所谓，大手一挥直接停了沈曦的那些点心糕点。正好最近府里头开销大，能省一笔是一笔。　　　　沈曦傻了眼，这才老实起来。加上她先前贪玩落了不少功课，眼下已是七月，离一年一度的秋季考核也不远了，也该花点心思在功课上。她才不会比别人差。　　　　别以为她不知道沈瑶她们几个每日里勤学苦练，不就是为了能在先生面前比过自己嘛。还故意在自己面前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呸，自己那是不屑于和他们计较。沈曦皱了皱小鼻子，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服输。　　　　周氏可不知自己这无意之举点亮了女儿那颗火热的求学之心，否则沈曦这点心怕是出阁前都回不来了。　　　　*　　　　鹤兰院里，周氏正盘点着寿宴上需要的东西，余光瞥见一团小影子在门口磨磨蹭蹭，就是不进来。心里有些好笑，面上却是装作什么也没有现一般，吩咐面前几个负责采集物资的婆子要注意的事项，丝毫没有异色。　　　　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侯夫人亲手操办的宴会。无论哪个名头都足够让下边儿的人打起精神，这要是出了岔子，轻则一顿毒打，重则撵出侯府也是可能的。　　　　如今外面这世道可不比从前，自己虽为奴仆，可过的比之外面那些小康之家也是不差的。更何况今个儿能站在这的大多都是周氏身边得力的人，担了下人名儿，可平日里不知多少人在面前奉承，哪里愿意失了这门肥差。知道侯夫人对这寿宴的看重，心里更是不敢懈怠，做事比之平时更要细心三分。　　　　眼瞧着自己身边这一圈人都散了，那门口的影子还在磨蹭，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周氏挑了挑眉：这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儿了，而且还不好开口？　　　　沈曦心里着实为难，且为难的很。　　　　这段日子她十分老实，每日不是埋读书就是埋抄书，只这天底下最料不到的就是意外，更何况这个意外还和一向与自己要好的谢霖有关。　　　　上京城这贵族圈倒是看着不小，只在御前排的上号的笼统也就那么几家。武安侯沈家以军功起身，几代人均是武将。尤其是如今的武安侯沈继林，镇守西北多年，当初平复吐蕃战乱时结识了改换了身份的庆王，两人惺惺相惜。后面庆王恢复了身份，虽说身份上有别，但战场上结下的情分却没变过，加上如今的武安侯夫人周氏与庆王妃乃是嫡亲的姐妹，两家的后辈熟识的很。　　　　沈曦口中这谢霖便是庆王府的二少爷，因着是次子，没有长兄的雄心壮志，性格随和又爱玩，在这贵族圈里有一票狐朋狗友，什么犄角疙瘩的吃的玩的他都知道，在这上京城的纨绔榜上评不上第一，也排得上前十。　　　　沈曦年幼时很喜欢这位表哥，原因无关其他，不过是因着谢霖每回来沈家都不忘给她带些市面上的新鲜玩意儿。后来长大了，知道男女有别，自己不能再同以前那般粘着霖表哥了，沈曦还颇是难过了阵子。　　　　从来阳光灿烂的小姑娘突然变得萎靡，可把几个哥哥给担心坏了。还是谢霖连同沈醴主动带她去街上逛了圈儿，这才好了些。之后两人虽没单独出去过，谢霖这喜欢给小表妹带东西的习惯却是没变，一起玩的时间虽少了，情谊倒没变多少。是以这回无意间听到府中下人们的闲言碎语，沈曦才会这么急匆匆的跑到母亲这儿来，问个究竟。　　　　侯府深深，从她所住的清梅院到周氏的鹤兰院，是段不算短的路，沈曦一路几乎是飘着来的，较之从前时间活生生减少了小一半，只到了这门口，她又有些瑟缩：霖表哥生病了，母亲会允许自己去看望吗？要知道自己如今还在犯错观察期。　　　　沈曦有些沮丧，自己这一路疾驰，违反了淑女法则中的“走路不急不缓、遇事不慌不忙”两条儿，怕是不仅不能出府探望表哥，自己还得挨顿骂。　　　　房间内周氏的眼神已然很是明显，自己再不进去怕是要再也进不去、得在外边罚站了。沈曦忙收起脸上丧气的小表情，心里默念着温婉端庄，迈着小碎步进去了。　　　　“你表哥最近身体着实有些不好，想去也行，明个儿和我一起吧。”没想到周氏听了女儿的话，很痛快的应了。自家外甥生病了，她再忙也要去看看的。　　　　“母亲我就出去这一回儿。。。。啊？？”　　　　完全没想到母亲会应的这么痛快，惯常耍赖的话却已出口，沈曦忙收住，一脸的的惊喜，口上更似抹了蜜:“谢谢母亲，就知道母亲最好了！”　　　　周氏无奈摇头，这闺女真不知道怎么养的，这么个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还好霖哥儿是自个儿从小看到大的，对女儿更是没话说。　　　　语气却是故意说重了几分：“去你姨母家要听话知不知道，虽说男女有别，霖哥儿你亲表哥，要关心关心知道吗？”　　　　沈曦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霖表哥从前给她带了那么多东西，她会关心他的！　　　　脑海里浮现起话本子里那些体弱多病、走几步路都要咳嗽的苍白男子，如今这主角变成了自小活蹦乱跳的谢霖，沈曦担忧的同时又忍不住想笑，等见面她一定要好好笑笑霖表哥！

这贪吃妹子，沈醴无奈的摇摇头，有心训斥几句，自己这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可不能给一个糖人给哄了去！　　　　他已然是弱冠之年，走的却是与父辈不同的科举路。如今只待明年下场，若是成绩好这亲事也该考虑起来了。而沈曦不过十四，尚未及笈，说是从小看到大也不为过。　　　　“大哥哥想什么呢，咱们现在回家吗？”　　　　清脆的声音响起，沈醴低头，小姑娘得偿所愿，心里高兴，语气也愈娇软，一脸甜丝丝的，笑起来有如花开。　　　　见状，沈醴那满肚子的话愣是没说出口。　　　　愣了半晌，方揉了揉沈曦的头，“还不回去？等生怕母亲不知道你溜出来？”　　　　沈曦讪讪，照她想，那自是再逛逛的好。只这人贵在识时务，天色已然不早，还是回府的好。再者，这凤凰也到手了，改日再逛其他的也不急。　　　　这么一想，沈曦的心情就变的很好了，咬着糖人儿，喜滋滋的同哥哥一起回府去了。　　　　这幅不知愁的模样哟，看的沈醴是既高兴又担忧，担忧这样的傻妹妹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在后宅生存。　　　　他虽是嫡长子，素受父亲看重，可对府中的那些子弯弯绕绕还是知道些的，就光最近这几年故意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那些丫鬟就有差不多一打。　　　　抬头摸了摸沈曦的头，感受到小姑娘怒瞪的眼神，沈醴略勾了勾嘴唇，心道自己定要好好读书，考个好功名，护的阿曦这一生欢喜。　　　　沈曦可不知自己这天塌下来都要先吃点好吃的性子，让一向喜欢捉弄自己的哥哥于读书上更用心了。此时的她只盯着侧门口的一张脸，讷讷道:“桂嬷嬷。。。。”　　　　桂嬷嬷笑着福了福身子，“大少爷三小姐这边儿请，夫人还等着一起用晚膳呢。”　　　　自己和妹妹“偷溜”出去这么久，母亲不可能不知道，是以沈醴本没觉得什么，只这会儿看着沈醴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小心思忍不住浮动起来，“唉，母亲定是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曦还真有些慌，在她有限的生命中已不知挨了多少次骂，尤其自己还是在没有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偷遛出去的。　　　　大眼睛里流露出慌乱，稳了稳，还安慰起一旁的哥哥:　　　　“都是我要出去的，我待会、待会儿跟母亲承认错误，哥哥没事儿的，肯定没事儿的。。。。”　　　　这话到最后不仅音调是越来越小，还隐隐有了些哭腔，听的沈醴暗笑不已，又怕她真的哭出来，忙开口道:　　　　“真没事，母亲肯定早就知道的，要是生气怎么会直接叫我们去用晚膳呢，那还不直接祠堂见了。”　　　　没曾想自己这话一出沈曦哭的更厉害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不是有，有那个鸿门宴嘛。。。”　　　　沈醴:“。。。。。。。。。”自己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把人哄好吧。　　　　桂嬷嬷走在前面，听着后面少年手忙脚乱的安慰中夹杂着的抽抽噎噎的哭声，有些好笑，也就是大少爷，每回把小姐惹哭还得负责把人哄好。　　　　两人这么一来二去，很快就到了周氏的鹤兰院。　　　　这会儿已近黄昏，走廊里已点起了灯笼，远远看去红通通一片，喜庆非常。　　　　门外立着几个丫鬟婆子，见两人来了一边请安，一边利落的挑开帘笼，引人进去了。　　　　沈家乃簪缨世族，侯夫人周氏又一向是个注重规矩的，尽管心里头对女儿偷溜出去一事儿有数，面上还是做全了规矩，于是乎这直到祖母寿宴，沈曦都没能再迈出大门一步。　　　　中间倒也抗争过，在第三次被早早候在侧门的桂嬷嬷逮回来时，沈曦还十分有骨气的选择了绝食抗争。当然绝的是每天的零食。　　　　周氏无所谓，大手一挥直接停了沈曦的那些点心糕点。正好最近府里头开销大，能省一笔是一笔。　　　　沈曦傻了眼，这才老实起来。加上她先前贪玩落了不少功课，眼下已是七月，离一年一度的秋季考核也不远了，也该花点心思在功课上。她才不会比别人差。　　　　别以为她不知道沈瑶她们几个每日里勤学苦练，不就是为了能在先生面前比过自己嘛。还故意在自己面前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呸，自己那是不屑于和他们计较。沈曦皱了皱小鼻子，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服输。　　　　周氏可不知自己这无意之举点亮了女儿那颗火热的求学之心，否则沈曦这点心怕是出阁前都回不来了。　　　　*　　　　鹤兰院里，周氏正盘点着寿宴上需要的东西，余光瞥见一团小影子在门口磨磨蹭蹭，就是不进来。心里有些好笑，面上却是装作什么也没有现一般，吩咐面前几个负责采集物资的婆子要注意的事项，丝毫没有异色。　　　　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侯夫人亲手操办的宴会。无论哪个名头都足够让下边儿的人打起精神，这要是出了岔子，轻则一顿毒打，重则撵出侯府也是可能的。　　　　如今外面这世道可不比从前，自己虽为奴仆，可过的比之外面那些小康之家也是不差的。更何况今个儿能站在这的大多都是周氏身边得力的人，担了下人名儿，可平日里不知多少人在面前奉承，哪里愿意失了这门肥差。知道侯夫人对这寿宴的看重，心里更是不敢懈怠，做事比之平时更要细心三分。　　　　眼瞧着自己身边这一圈人都散了，那门口的影子还在磨蹭，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周氏挑了挑眉：这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儿了，而且还不好开口？　　　　沈曦心里着实为难，且为难的很。　　　　这段日子她十分老实，每日不是埋读书就是埋抄书，只这天底下最料不到的就是意外，更何况这个意外还和一向与自己要好的谢霖有关。　　　　上京城这贵族圈倒是看着不小，只在御前排的上号的笼统也就那么几家。武安侯沈家以军功起身，几代人均是武将。尤其是如今的武安侯沈继林，镇守西北多年，当初平复吐蕃战乱时结识了改换了身份的庆王，两人惺惺相惜。后面庆王恢复了身份，虽说身份上有别，但战场上结下的情分却没变过，加上如今的武安侯夫人周氏与庆王妃乃是嫡亲的姐妹，两家的后辈熟识的很。　　　　沈曦口中这谢霖便是庆王府的二少爷，因着是次子，没有长兄的雄心壮志，性格随和又爱玩，在这贵族圈里有一票狐朋狗友，什么犄角疙瘩的吃的玩的他都知道，在这上京城的纨绔榜上评不上第一，也排得上前十。　　　　沈曦年幼时很喜欢这位表哥，原因无关其他，不过是因着谢霖每回来沈家都不忘给她带些市面上的新鲜玩意儿。后来长大了，知道男女有别，自己不能再同以前那般粘着霖表哥了，沈曦还颇是难过了阵子。　　　　从来阳光灿烂的小姑娘突然变得萎靡，可把几个哥哥给担心坏了。还是谢霖连同沈醴主动带她去街上逛了圈儿，这才好了些。之后两人虽没单独出去过，谢霖这喜欢给小表妹带东西的习惯却是没变，一起玩的时间虽少了，情谊倒没变多少。是以这回无意间听到府中下人们的闲言碎语，沈曦才会这么急匆匆的跑到母亲这儿来，问个究竟。　　　　侯府深深，从她所住的清梅院到周氏的鹤兰院，是段不算短的路，沈曦一路几乎是飘着来的，较之从前时间活生生减少了小一半，只到了这门口，她又有些瑟缩：霖表哥生病了，母亲会允许自己去看望吗？要知道自己如今还在犯错观察期。　　　　沈曦有些沮丧，自己这一路疾驰，违反了淑女法则中的“走路不急不缓、遇事不慌不忙”两条儿，怕是不仅不能出府探望表哥，自己还得挨顿骂。　　　　房间内周氏的眼神已然很是明显，自己再不进去怕是要再也进不去、得在外边罚站了。沈曦忙收起脸上丧气的小表情，心里默念着温婉端庄，迈着小碎步进去了。　　　　“你表哥最近身体着实有些不好，想去也行，明个儿和我一起吧。”没想到周氏听了女儿的话，很痛快的应了。自家外甥生病了，她再忙也要去看看的。　　　　“母亲我就出去这一回儿。。。。啊？？”　　　　完全没想到母亲会应的这么痛快，惯常耍赖的话却已出口，沈曦忙收住，一脸的的惊喜，口上更似抹了蜜:“谢谢母亲，就知道母亲最好了！”　　　　周氏无奈摇头，这闺女真不知道怎么养的，这么个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还好霖哥儿是自个儿从小看到大的，对女儿更是没话说。　　　　语气却是故意说重了几分：“去你姨母家要听话知不知道，虽说男女有别，霖哥儿你亲表哥，要关心关心知道吗？”　　　　沈曦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霖表哥从前给她带了那么多东西，她会关心他的！　　　　脑海里浮现起话本子里那些体弱多病、走几步路都要咳嗽的苍白男子，如今这主角变成了自小活蹦乱跳的谢霖，沈曦担忧的同时又忍不住想笑，等见面她一定要好好笑笑霖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