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韩绍忽然从席间缓缓站起身,将一副随身携带的舆图在虚空展开。
然后用手掌直接覆盖住了代表幽州的那块辽阔疆土,叹息一声道。
“那幽州……从此便也不复为大雍之土!”
“放眼望去,这辽阔雍土遍地胡风,蛮族饮马辽河,来回呼啸、奔腾不绝!”
“届时,丞相再来幽州,不知该作何感想?”
听到这里,上官鼎神色再次怔愣了一下。
遍地胡风、蛮族饮马?
上官鼎下意识觉得这般场景极为荒谬。
毕竟无论是大雍,还是大雍之前的历朝历代,这幽州从来都是雍人之土!
也从来没有人想过会有失去的这一天。
包括他这个大雍帝相。
所以去年那场幽州惨事,虽然是某些人背着他干的,可他却也没往心里去。
毕竟只是死上一些有如蝼蚁的贱民而已。
不值一提。
可如果顺着韩绍这个说法,细想下去,上官鼎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是……错了?
土,是要是人去守的。
也要有人在。
如果真的任由蛮族像去年屠戮廊居、定北二城一样,多来几次。
这本就地广人稀的幽州,又能剩下几人?
一直以来,眼中只有权术、争斗的上官鼎,脸色很是难看。
因为他忽然发现如果这样的情况真的发生,那他就算是成功坐上了那个位置,也必将背负万古之骂名!
“所以……这就是你要留在幽州的理由?”
上官鼎终于明白了韩绍这一通废话的目的。
而迎着上官鼎黑沉的脸色,韩绍轻笑一声,拱手略作一揖。
“如果丞相非要一个理由,那……这便是韩某的理由。”
“这幽州之土,幽州之民,总要有人去守、总要有人去护。”
“别人不守,别人不护!韩某不才!愿一力担之!”
话音不重,却掷地有声。
这一刻,哪怕上官鼎明知道这厮的话信不得太多,还是免不了眼神震动了一下。
良久之后,忽然冷哼一声。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顿了片刻,又道。
“另外,本相有一庶女,同样不差,择日送入伱府中。”
“你看着处置便是。”
这话出口,没等韩绍说什么。
身形一虚,便直接消失在了这片独属于公孙郢的秘境法域之中。
他这是在示威!
赵家老祖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公孙郢,失笑一声。
“有趣。”
不过更有趣的是身前那副刚刚与韩绍没下完的象戏。
吃象,将军!
象,相也!
所以一切都在这小子的预料之中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