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魔物似乎觉察到落在后头的裴娇修为最低,便都转移了注意,更有甚者,将自己的头颅摘下来想要恐吓她。
断掉的头颅滚落在裴娇面前,暗处的魔物们兴奋地期待着她被吓哭。
谁知裴娇停顿了一秒,盯着那血淋淋的头颅面无表情地说了句,“红烧狮子头。”
然后抬脚把头给他们踢了回去。
魔物们“”
模样和个小白兔似的,还挺拽。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似乎没了路,并且越往上走温度越冷,便连阶梯都落下一层白霜。
裴娇因为修为过浅,灵力难以御寒,手脚都冻僵了,被远远抛在了后头,长老也并不在意她这个丝毫没有天分的弟子。
她卖力爬着阶梯,想要跟上他们的步伐。
她知道顶层关押的便是顾景尧,此番打探清楚情况对她来说无比重要。
就在她抬眸望向阶梯之时,觉远处飞来一道弧形的长波,她尚不知那是什么。
直至那些走在她身前的人纷纷被这道强劲的灵气震飞,各个倒地不起,口吐鲜血,就连领头的几位长老都面色苍白地捂着胸口齐刷刷地跪了一片。
高处传来一道冷戾森然的声音,震慑的威压于密不透风的天牢中化作道道令人心悸的回音。
“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正眼看我”
随着顶层的话音落下,那些底层叫嚣狞笑的妖魔瞬间销声匿迹。
偌大的天牢趋于诡异的寂静,众人屏住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前边的人倒的倒跪的跪,只剩下裹着袄子的裴娇怔怔地站在原地。
她也终于得以看清顶层的全貌,厚重的冰层蔓延至每个角落,千里冰封,寒气沁骨,恍若寒冰地狱。
浩瀚的冰层中央禁锢着一个人,天牢顶端的二十四根锁链穿透他的肩胛骨,高低错落的冰锥刺穿他的手臂。
剔透的冰面上凝结着干涸的猩红血液,四周全是密密麻麻镇压的符箓,可见仙洲有多忌惮他。
鸦黑的长垂落于洁白的冰层之上,遮挡住面容,只露出轮廓冷峻分明的下颌和一抹殷红的唇。
那人微微侧过头,锁链出沉重压抑的碰撞声,鬓角的微微摆动。
对上他幽暗目光的一瞬间,裴娇浑身汗毛直立。
这便是令修真界闻风丧胆的魔头,顾景尧。
她现在不仅正眼看他,还恰好和他对视了。
救命
短暂的慌乱过后,她迅用手覆住双眼,然后装作无事生,僵直地转过身,准备打哪来的从哪回去。
为的驻守的修士面色难看地擦去嘴角血迹,他低声道,“不要靠近他,我们先撤。”
便是有锁链和符箓压制,此人带来的威压也如此之大,怪不得能令仙盟忌惮不已。
乌泱泱的一群人看似镇定,却实则脚下抹油溜得飞快。
裴娇听见为的几位长老面色沉重地说,“没想到许久过去,他竟还是如此棘手此番除魔,需等其他宗门来到才能进行。”
“长老无需过于担忧,这魔物嚣张不了多久,待到血魇之日,便是他的死期。”
裴娇竖起耳朵听了七七八八,联系起仙舟之上那些内门弟子所说,他们是来除魔的。
她忽然意识到,这些人不会是想来杀死顾景尧吧
顾景尧心中有封魂锁,虽说封魂锁是能削弱他的灵力,可封魂锁好歹也是神器,同时也能滋养他的肉身,如若不是一击毙命,那么恢复的能力可是十分惊人的,就算他被镇压,也不是如此好对付的。
而且他们方才还提到了
“血魇之日。”铜镜的声音于她的识海响起,“修仙界景观奇异风云多变,阴月阴时月亮会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此时各类魔类妖物蠢蠢欲动极为不太平,便被修仙者们称为血魇之日。”
顾景尧此人身世成谜且心中被封印了封魂锁。
封魂锁携带上古禁制,不仅会折磨着被附身的人使其痛苦不堪,更会在血魇之日达到顶峰,甚至开始吞噬被施咒者的灵力。
裴娇喃喃道,“他们欲要在血魇之日行动么”
裴娇想要进一步了解,却无从得知他们的计划。
雪域天牢内聚集了越来越多仙洲各大宗门的修士,裴娇被使唤着去各处打杂修缮时常常会看见有新的面孔。
直至有一日,天岚宗那几名素来看不惯她的内门弟子趾高气昂地对她道,“我们忙着除魔之事,今日顶层符箓修缮之事交由你处理。”
天牢内的符箓极为重要,每日都要一个个细细检查,若是有失效的便要修缮,这是一个繁琐吃力的活。
裴娇自然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可这对她来说,却未尝不是一个接近顾景尧的好机会。
于是她犹豫片刻,还是应允了。
有一内门弟子见她埋在兜帽中的脸色苍白,生出几分怜悯之情,在她踏上阶梯之时多嘴了一句,“血魇之日临近,每每临近一日,顶层的魔头便会虚弱许多,多数时刻都在沉睡,只要你不靠近他,他伤不了你。”
另外几人不满道,“许铭,她可不值得你对她好,你别忘了,林师姐之前对她那般好,她还恩将仇报。”
裴娇对许铭轻声道谢,便提着暖炉裹着袄子朝着顶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