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好么”6许又问。
“只有冬天下雪。”鸿俊解释道,“是个好地方。”
莫日根说“长安很美,到时带你回驱魔司,你会喜欢。”
莫日根有一句没一句地朝6许答话,6许已不那么冷淡,闻言便点了点头。
“这次来河西。”李景珑放下酒碗,想了想,忽然说,“最让我担心的,就是鸿俊身上的魔种。”
这话一说,满席便随之静了,鸿俊吃得差不多便放下筷子,怔怔看着李景珑。
“鸿俊。”李景珑又说,“大伙儿从来没嫌弃过你,咱们都是同生共死过的。”
鸿俊望向众人,裘永思笑道“血池里头,是你与长史救了我。”
莫日根答道“要不是你俩,大伙儿都交待了。”
阿泰则说道“记得那会儿,咱们还一起找这伙蠢货不”
鸿俊笑道“记得。”
李景珑说“心灯是你给我的,若不是你,今天我也只是个凡人罢了。”
鸿俊听到这话时,便避开了李景珑的目光。
6许突然说“许多事,冥冥之中,有着天意。”
“天意。”李景珑说,“不错。鸿俊,兴许心灯落在我的身上,也是这么一说。”
鸿俊依旧没有回答。
李景珑说“总之,你得知道,这儿没有人嫌弃你,也没有人担心你身上的魔种。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大伙儿与你一起慢慢地想办法,将这魔种取出来。”
裘永思说“我想,这真是天意,鸿俊。正因如此,我们才有战胜天魔的希望。”
鸿俊点了点头,李景珑又笑道“鸿俊,有什么话就说,别憋着。”
“好。”鸿俊笑道,“我知道了。”
“最后一碗”李景珑再举碗。
6许跟着喝了,阿泰说“这可是真的最后一碗了。我来弹琴吧”
裘永思说“我表哥新作了一,是很不错的,来来,我给你们唱了。”
众人当即洗耳恭听,阿泰轻拨数下巴尔巴特琴,裘永思便唱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听到这诗时,鸿俊便又什么都忘了,心道这诗是人能写得出的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众人同时喝彩道“好”
“这是李白的诗吧”鸿俊道。
众人一同怒喝,让鸿俊别打岔,裘永思只笑吟吟地继续唱,那诗简直回肠荡气,听得与席者尽皆出神,到“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太玄经。”时,琴声止,落针可闻。
“正是李白。”裘永思说。
“李白是你表哥”李景珑诧异道。
鸿俊听到这话,当即震惊了。
裘永思答道“对啊。”
满座皆惊,然而更让鸿俊震惊的,还是李景珑的下一句。
“我怎么没听他说过。”李景珑自言自语道,“下回碰上了问问,你可别胡乱攀亲戚。”
“问就是。”裘永思笑道。
“你认识他”鸿俊诧异地问李景珑。
这是这么多天来,鸿俊第一次主动朝李景珑说话。李景珑带着醉意与笑意打量鸿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下回他来长安,约个时间,让他陪你聊聊”李景珑说。
鸿俊“”
李景珑居然认识李白而且一直没说过
“太白兄爱喝酒,我俩从前喝酒认识,便攀了个本家。”李景珑笑着答道,“惭愧没学几句诗文,钱都花在画啊酒啊茶啊吃啊上了。”
李景珑确实是公认的懂吃懂玩懂享受,裘永思出身汉人名门,却终究差了一筹,他拿着筷子,点了点茶杯,说“表哥讲究投缘,不过鸿俊嘛,我想是能约到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