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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宰相巍巍坐庙堂(第2页)

文勋最低也是五品,也不知吏部是不是集体买醉了,才能胡乱给内阁上这样的公文。只是既然没有票拟,也就是说本来内阁是要打回去的,此时却叫直呈御前。

林如海皱眉说道“玉渊就不必给文散阶了吧,殿试一过便有的,何必此时徒招人眼,况且也不是正经上疏。只是这等处置,圣人恐怕不会满意。”

“如果没有这篇文章,恐怕那个知府连贬黜都不会有,而是江南上下继续一团和气来相安无事。也许未来老卜可能会恼恨这个下官,将他摁死在这一任上,但谁说的准呢。”甄桐笑了笑说道,“治良法容易,治人心难,文章里不都说了吗”

“始视干吏而恶小,无不姑息养奸,其后惧干严谴而隐饰不报,而为大吏者复优容调护之。”

林如海一开口竟是将那篇长文记下来了,他说罢微停了一停,仿佛记起方才圣人神色似的“圣人最恼恨不已的其实便是此事。”

甄桐倒没有意外,只说道“江南官员知道朝廷要拿江南试刀,你我都知道,玉渊也知道,所以他才给了这么一个好借口。现下不能震慑地方,若要在明后年推行此事,陇甘湖广闹出的乱子更大。所以不拘是包庇也好,还是贪污也好,不过是借此为中央拿捏,向地方示之以改制决心罢了。”

他看着林如海略有忧虑的目光,含笑摇摇头,银白的胡髯连带着微颤“老夫性缓,圣人只争朝夕,如今老夫不过是靠着风烛残年一点经筵缝缝补补而已。这一次既然事犯了,圣人看了你手里的公文怒,你便谏言派出身都察院或翰林院的钦差去江南,廖掌院和都察院的老倪应该不觉为难,去年三月廷推内阁宰臣他俩虽然败于吴公,倒似乎便有锐进之意。你谏完,老夫这里会做好票拟不做难为的。”

林如海听出甄桐的意思,却显然不大赞同“圣上御极不久,辅又卧病不能视事,正须您这样的持重大臣,如何轻易求去呢”

“已经洪隆四年,马上五年啦。”甄桐感慨了一声,不大乐意谈此事似的,转而问道,“老夫听说你那独子不大康健叫太医看了吗”

甄家与贾家是老亲,即是说甄桐夫人贾代凝便是宁国公贾演的独女,即老荣国公贾代善的堂妹,说起来还是贾敏的堂姑。2林如海和贾敏年过三十,前几年才得了一个女儿,如今方得一子,只是小儿一直有些多病多灾的。

林如海想起此事便有些头痛,也再难如方才那般光风霁月的,满是无奈和焦虑“看了,只是身体弱,受不得一点风寒,熬着等大些就好了。倒是玉渊来信说是在江宁得了些西洋药,我见了很有些常用的,到时候也备着,再犯病对症便试一试。”

甄桐皱眉说道“西洋药妥不妥帖呢还是叫王太医看一看,他医理是极深的。”

“正是叫王太医看了,且拙荆之前也用了,叫金鸡纳霜3的便是,见效也快。”林如海如今对脉案、汤药已经是如数家珍了,“大人犹可,小儿是实在耽搁不起,病都是忽然而然的事儿。”

甄桐捋须缓缓颔,似乎也有些心动的模样“这倒也是,那鼻烟就很好用,老夫现在还真有些想见这个未来的学生了,可惜还要等到会试之后哦,他哪来的西洋药也没听说贾家有谁要求药啊”

林如海笑道“他们贾府自去年玉渊生病的那一次后,便对这些药备的勤,人参都比往年购了好些,各处香火也上的多了。不过这会子好像是什么粤商顺路带的,粤商的西洋东西便多些,具体倒不清楚。”

甄桐听见“粤商”和“西洋”两词连着,不免又想起朝堂的公案有些头痛。闲聊几句等林如海走了一会儿,值房门喀嚓一响,只见戴权也一身斗牛服进来,开口便笑道“咱家一听甄公叫,巴巴儿的来了,可有什么好东西不成”

“没有,只有篇世交家孩子写的文章。”甄桐也不站起迎客,只看着他坐下后笑道,“说是我待会儿下了值顺路找你,你怎么来了最近这晚上的风凉,吹了可不是好相与的。”

戴权道“嗳,我还好,正好等会儿也要出皇城呢,先来这儿歇歇脚。那是老荣国公家的吧”

“是他。既然江南送了这么一个礼在这儿,不用也不好。”

甄桐端茶边说边啜,氤氲的茶雾将他的面容模糊成一片,看不真切“方才林学士秉圣意来我这儿,老夫与他说派钦差去细查。老夫的意思呢,是内阁拟一个暗查江南摊丁入亩落实的情况,哪些地方是故意歪曲的。你给圣上看了披红后便几名龙禁尉去与两江总督,查明一处办一处,切记要快、要准。若有鼓噪事变,连同当地官绅一同拿下。”

戴权是今上心腹,虽然被朝野称之为“内相”,但其实是倚仗今上恩信,并无内监长久威势。他居大明宫掌宫此位时日尚浅,和甄桐这等当了十几年的阁老不能并论,几乎是甄桐孙辈的人物。此时便有些迟疑,倾身忙笑道

“既然甄公如此吩咐,咱家当然照办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料来江南彼处贪恶的官宦逃不出甄公的谋划,只是忧虑未免太狠了些。”

“一个生员都知道变法要流血,何况你我。老夫从没有想着靠按察和都察两处办妥的,怕是人还没到,炭敬先到了钦差府上,老夫还在榻上做梦呢。”

甄桐叹了口气,感慨道“人老啦,立功名的心思就淡了,只想着为儿孙铺路。老荣公的孙子呢,锐气是有了,只是还没有见过朝廷的堂堂雷霆大势,这会儿老夫便教他一回,希望他明年二月会试不要叫老夫失望。”

戴权心底过了“老荣公之孙”五个字,起身说道“既这样,我这便回去和万岁爷分说去,只待甄公的票拟递上来。”

他看着甄桐颔应了,方才往外走去。只是要关门的那一刹,戴权忽然有些想问问这位次辅,显泰年间他也曾被太上皇遣去教授诸皇子,他是否将当今圣上视作学生,故此为学生的新政铺路,还是说被圣上的驭臣之术所伤,以此雷霆手段示改制以来的不忿。

然而戴权最后到底还是没有问出来。只是将门轻轻一阖,便将这位今上受禅以来,在辅避祸称病的事实下支撑内阁四年的老次辅的略显佝偻的背影,掩在简陋的内阁值房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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