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适合,撞铁板几乎可以预见。
高沐霖努力睁着红痛的眼睛,想了想,最后他说:“还有高家人,
一损俱损,那老皇帝那般小气,我好几个族兄和堂兄弟都是知道的。”
谢辞顾虑确实很有道理,他考虑过后,把世交和父亲朋友全部摒弃,剩高家人,不确定的都不要,有几个和高沐霖曾私下一起吐槽过,高沐霖知道他们心里都很明白头顶那位的心胸狭隘。
经历了这件事,高沐霖也长大了,唯有利益和牵连最保底,出了事,姓高的都没好果子吃。
谢辞终于点头了,“这几个人,倒是能用。”
“主子,咱们的考察过了,我们可以在元阳殿放火,把那老皇帝逼出来!”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竭尽全力的考察和补充规划,一个计划逐渐成型了——伪装巡逻禁军脱队,携带前几天偷运积攒藏在金水河下的火油,最多能潜到云阳殿。
行宫小,虽云阳殿只能勉强算中枢内围,但火势如果来得猛烈,皇帝大概率会仓皇出逃的,因为嘉州行宫很有些年头了,修缮又少,木材都很老旧,一烧起很容易引发严重后果。
荀逍也来了,他穿着一身带兜帽的灰衣,静静站在后面,这时他嘶哑的声音道:“我也去罢。”
他身手高绝不逊谢辞,不适宜冒充禁军,但可以在外围事发后策应。
谢云“啪”一声单膝着地:“主子,卑职请与您一同前去!”
谢凤谢平张青郑应连顾莞身后的谢梓等所有近卫,噼里啪啦跪倒一地,锵声请命:“卑职要与主子一同前往!
”
很危险,必然会死人,一去及很可能一去无回,但他们不怕!
顾莞不吭声了,半晌,她小声说:“这计划有点太冒险了。”
她也是爱冒险的人,但她真的捏一把汗,她心里是不大同意的。
谢辞把谢平等人都叫起来先,他皱眉,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微微摇了摇头,“你说得对。”
太多不确定性了。
“万一老皇帝着火不出来呢?这嘉州行宫,我们也不知有没有地道。”
前者进退不得,很可能全部暴露,后者更不必说了,他们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
谢辞要去杀皇帝,但并不是去送死。
杀了皇帝即便死了,还算有价值。
但目前计划打空的几率太大了。
带着水汽的河风呼呼掠过,布帐索索抖动,谢辞凝眉思索,但他突然抬起了头。
荀逍也是!
顾莞一惊,急忙回头望去。
只见青翠湿漉的长草不远处,另一个土丘之侧,站着一个手持黑皮剑鞘长剑的高瘦男子,面貌普通,身穿黑布短褐,脚踏军靴,站姿格外笔直,如同久经沙场和人世沧桑的沉默气质,无声立在细雨纷飞的索索长草间。
是个熟人。
是殷罗。
殷罗不疾不徐往这边走,走到帐篷之外,他盯着谢辞,又瞥了带兜帽的荀逍对视一眼,但他很快收回视线,看谢辞。
天青烟雨,他声音不高:“你们要杀皇帝吧?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
布帐之下,谢辞上下打量殷罗,目光
在他带硝烟焦色和泥水的军靴扫了眼。
看来冯坤就在这军中。
只是不知道哪一路的兵马是他的?
殷罗淡淡道:“我们在嘉州行宫有些人,如果顺利,能进入大勤殿外围。”
他补充:“嘉州行宫没有地道。”
行宫虽说小,但也只是相较中都皇宫而言罢了,经历过冯坤逼宫和兵临城下血战上船之后,大勤殿的防卫简直里三层外三层。
但总体来说,比刚才的火攻计划靠谱多了。
不过殷罗道:“我会与你们同去。”
那说帮,不如说联手吧。
谢辞道:“你想干什么?”
或许说,冯坤想干什么?
殷罗冷冷挑唇,“去杀那几个小崽子!”
既然老皇帝有谢辞杀了,那他正好去杀那几个小崽子。
殷罗冷笑:“怎么?你觉得不对,残忍?”
谢辞淡淡道:“并无。”
他第一次对小孩子失去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