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早就知道,并且同意了。
萧辅暗自心惊,听监国大人又道:“□□立国时曾亲口说过,不和亲,不称臣,不纳贡,断断没有在本朝作废的道理。国难当前,既然公主和亲王都不行,我便以监国之身代替他们与江南豪富之家联姻好了。”
礼部尚书还要说话,监国大人朝他摆摆手:“西北战事不等人,赈灾也刻不容缓,我私下与金陵薛家商议过了,我以监国之身与薛家联姻,由皇后下懿旨赐婚。”
说着看向礼部尚书:“婚礼从简,按亲王大婚之礼便好。”
礼部尚书恭敬应是,心里却直翻白眼儿,按亲王大婚之礼,那叫从简?
其他内阁成员也呵呵了,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要娶祸国妖姬为妻?
又是请封号,又是开武举恩科,绕来绕去,还不是为了堵他们的嘴?
等等,还没说薛家能出多少嫁妆呢,怎么就安排上懿旨和婚礼了?
萧辅狠狠剜了户部尚书一眼,户部尚书立刻会意,站出来问:“此次联姻,不知薛家准备了多少陪嫁?”
卫持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户部尚书眼神一黯,脱口道:“只有一百万两吗?”
那怎么够!
卫持沉了脸:“大人觉得我只值这么点银子?”
户部尚书额上冒了汗,连声说不敢,他自认为问得很委婉了。
林如海站在户部尚书身后,只觉监国大人这一根手指十分眼熟,忍不住道:“一千万两?”
御书房静了片刻。
一千万两啊,国库一年才收多少银子,就算薛家号称金陵富,一千万两绝对是掏空家底了。
果然,户部派员与薛蝌交割时,薛家只付了一半现银,其他由户部拟单子用实物冲抵。
五百万两也绝对是天价了!
内阁自然无人反对。
等消息传到民间,已经是赐婚之后了,百姓们都为薛家不值,一千万两银子够薛家富贵几辈子了,何苦拿来给朝廷填窟窿?
可话又说回来,甘州失守,西北军都打输了,若朝廷再拿不出饷银来,山西也悬,到时候就真应了高祖的话——天子守国门。
如今天子还病着,等鞑子的铁骑到了,倒霉受磋磨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京城百姓?
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他们懂。
薛家出人又出钱,京城百姓无不感恩,再听说谁私底下污蔑承慧乡君是祸国妖姬,他们都要忍不住开骂了。
什么祸国妖姬,分明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薛宝儿正穿戴整齐地坐在屋子里等花轿。
“宝姐姐身上的嫁衣可真漂亮啊,是什么料子做的?”史湘云伸手摸了摸嫁衣宽大的袖摆,忍不住感叹,“这么厚的布料,居然又轻又软,我竟是没见过呢!”
因保龄侯夫人是薛蟠的媒人,这些日子与薛母走动频繁,薛宝儿出嫁史家的两位侯夫人都来送嫁,保龄侯夫人便把史湘云也带了来。
“你没见过的多了,都是奇珍异宝不成?”黛玉故意打趣湘云。
林如海回京任职之后,在宁荣街买了一处小宅子,安顿好两个妾室便把黛玉从荣国府接回家住了。
由于林家没有正头的太太,林黛玉今日是跟着王夫人、邢夫人并三春一起过来的。
湘云也不生气,只拉了黛玉来瞧:“这料子倒像是江南来的,你可认得?”
黛玉仔细看去,倒是不认得,只好道:“恐是时新的,我也瞧不出来。”
还是忠靖侯夫人懂一些,笑道:“不怪你们不知道。这是苏杭今年才有的一种缂丝,是贡品,便是江南的绸缎庄也买不到,更不要说京城了。这料子,我也是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时瞧见静娴公主穿过,在宫外还是第一次见。”
湘云笑起来,满眼都是羡慕:“赐婚就是不一样,嫁衣都是贡品呢!”
保龄侯夫人听了直摇头:“我瞧着这嫁衣倒不像是礼部准备的。赐婚的嫁衣一般出自内务府的针工局,再由内务府转交礼部。针工局只给宫里的贵人们做衣裳,布料都是贡品,只可惜款式和刺绣太过端方,不够灵动。”
她轻抚了一下嫁衣上精美的刺绣:“看这绣活儿好像是□□阁双面缂丝的工艺,活灵活现的,款式也是时下江南最流行的。”
正赶上莺儿从外面走进来,听了保龄侯夫人的话,笑着说:“侯夫人好眼力!这身嫁衣是我们家姑爷特意命人在□□坊赶制的,料子还是内务府送过去的贡品呢!”
这些都是长命私下告诉莺儿的,作为交换,莺儿答应给他打两个梅花络子。
“夫人小姐们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薛宝儿红了脸训莺儿。
莺儿自知失言,忙忙地束手站好。
史湘云听了拍手笑道:“没想到,姐夫忙于朝政,竟还有这般细腻的心思。”
外面忽然响起锣鼓声,有小丫鬟跑进来说:“花轿到了!”&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