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直奔长乐而去,像是找到靠山似的,黯淡的水眸清亮起来:“姑姑,你终于来了。”
长乐笑着搂搂小侄女,以示安慰,抬眸,与自己那侄儿的眸光对上。
真是精彩啊……
危玠一双猩红的凤眸暗藏刺骨杀意,看向长乐,转而又垂目看向小公主,他真的太纵容她了,才会遭此背刺!
对于背叛之人,危玠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小玉,过来。”
男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裹挟丝丝冷冽的暴戾,是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那双凤眸里,满是委屈与怨气,森森然犹如鬼魅。
凌玉耳畔嗡嗡作响,双腿软,倒吸一口凉气后,开始连连摇头,他就是个恶鬼,令她恐惧,令她厌恶,她再也不要回到他身边!
泪珠颗颗滚落,模糊了视线,挤压的怨气也涌上,抬眼直面他:“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危玠眼神晦暗,阴鸷之气上浮,死死盯着她,嘴角缓缓浮起几分可怖的笑意。
“我不肯放过你?只有哥哥才能护得住你啊,小玉。你可知,你身边那些才是豺狼虎豹,他们会害了小玉的。”
“乖乖,回到哥哥身边来。”
凌玉泪水滑落:“在小玉眼里,避哥哥,才如豺狼!”
“你说什么?”
危玠眸色骤然寒凉,手指骤然收紧,青筋即刻爆起,狠戾之色自血液中翻腾而起。
女郎眼睫沾满水雾,轻轻颤栗,此刻她只觉仿佛无形中有一把剑悬在她颈间,只要她再说出下句话,倾刻就能将自己的喉咙割断。
好在长乐堪堪挡住了那阴森可怖的视线,她好整以暇的瞧着自己的侄儿,慵懒的神色中暗藏锐利:“五郎,我们该好好谈谈。”
危玠已经在疯的边缘:“没什么好谈的。”
“哦?”诡异的剑拔弩张中,响起长乐的笑,越笑越尖锐,笑的她有些直不起腰。
然后,她拿出一枚精巧的玉佩,高高举起,终于是笑够了,嗓音竟然娇俏起来:“那现在呢?”
大长公主与新帝的眉眼有三分相似,锋芒交汇,无形中已是血雨腥风。
果然,长乐手中的先帝遗物,令危玠忌惮三分。这玉佩,可调动陇西一支精兵,先帝薨逝时,他便着人将大明宫翻了个底儿朝天,以寻找,却一无所获。
他抬手,示意一众金吾卫退下,长乐这才摇曳生姿的上前,众目睽睽,在侄儿耳边耳语了几句,
众人只瞧见,大长公主笑的更花枝乱颤。
然后,一向说一不二的新帝,撤退了所有金吾卫,对着心腹领道:“莫要怪罪,让公主殿下随驸马先行出宫吧。”
终于摆脱了帝王的桎梏,凌玉如愿回到自己夫君身边,眼泪,伴随着笑容倾泻。
崔珩垂眼,神色如常,身姿如松似竹,褪下披风将妻子牢牢包裹,然后牵起她的手,嗓音清润温柔:“走,公主,我们归家去……”
危玠凤眸中蕴藏着的猩红激狂,似暗流深不见底,翻涌奔腾,紧盯着那相偎相依的一对璧人,面色徒然一缓,丝毫不避讳驸马。
他对着凌玉,似夫君对妻子的宠溺。
“小玉,我等你乖乖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