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者似乎猜到他们来此地的目的:“他是我们秦家的老管事了,小公子,请回吧。你找错人啦。”
说完也不等6久安回答,径直推门而入。
6久安大急,不曾想来此一趟连门都没进就要无功而返。
6久安如何甘心?趁着门缝尚留一寸,也顾不得礼仪了,卡着手蛮横地挤了进去。
“秦公请留步。”
屋子里闻声走出两位松形鹤骨的年轻人,其中一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秦技之,他看向6久安,微微皱起清癯的眉头:“6县令。”
当日与秦小公子因为一场乌龙而相识,不曾想今日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秦勤闻言,又是一笑:“原来贵人是应平县令。”
他扶着老管事的手拾级而上,屋子里传来压在喉咙深处的咳嗽声:“技之,外面来了客人吗?”
6久安浑身一震,茅草屋内黑黢黢的看不清人影,这道声音是秦昭的吗?
秦勤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来到床沿边:“老大哥,应平县令找你治病来了。”
是秦昭,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6久安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激动,只感觉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他对着屋内长拜不起:“应平遭遇厄难,恳请秦公出手相助。”
“6县令请回吧。”
6久安得了一个如出一辙的答复,并没有灰心丧气:“秦公想来应该知道应平出什么事了吧,你们如今身陷此地,疫病一日不除,这场燎原大火迟早会吞噬整个应平,最终你们也没法独善其身。”
秦技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屋内猛然爆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声,那笑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歇。
“独善其身,不是独善其身啊6县令,老朽已是泥菩萨过活自身难保了。6大人,我帮不了你。”
6久安充耳不闻,垂立在院中,秦昭不答应,他就一直守在此处,直到他答应为止。
秦昭一直不曾露面,屋内也再没有传来任何响动,双方就这么隔着一堵墙互相僵持着,过了两个时辰,秦技之看到6久安几人还站在院子里没走,忍不住道:“6县令你宽厚爱人,以善政闻,技之佩服,不过家父说的没错,我们帮不了你,你执意在此不过是白费时间罢了。”
6久安固执道:“种子不破土,不知春夏秋冬;江河不东流,不知山川四海,未曾试过,如何知道,你们帮不了我。”
秦昭叹了口气,似乎妥协于6久安的执着:“技之,将6大人请进来吧。”
沐蔺寸步不离6久安,秦技之伸出手挡住他:“家父只邀请了6县令一人,闲人勿进。”
沐蔺伸手圈住6久安的腰:“在下不是外人,在下是内人,我对6大人生死不弃。”
什么时候了,沐蔺怎么还拎不清场合时间,6久安拍下他的手,恶狠狠地警告了沐蔺一眼,随着秦技之进门。
“不识好歹。”沐蔺咕哝。
房间里光线黑暗,6久安走进去以后,虚着眼睛适应了两秒,视野才渐渐清晰。
这个原主人的居所实在是清贫难言,家徒四壁。房间面积小的可怜,集厨房客厅卧室于一身,真正意义上的套一。房间内里除了一个瘸腿的破烂桌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墙身由土砖砌筑,长年累月的雨水冲刷和虫蚁筑巢,已经到处坑坑洼洼,墙壁上只开了一扇窗。房顶用稻草铺就而成,姑且能遮风挡雨。如果冬天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既不采光,也不保暖。
自古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秦小公子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培育出来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居住,人的身体健康很难得到保障。6久安看到这样的环境,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怎么样说服德高望重的秦太医出手。
直到他看到嘴唇青白缠绵病榻的秦昭。
秦昭久病在床,面色蜡黄,头干枯,即便如此,还是可以从温润的面相看出此人年轻时候的风采,他左手微微使力,从病床上坐起来时,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6久安看出来他用劲的怪异之处,好像。。。。。。他只用了半边身体来着力。
秦昭对着6久安点了点头:“是一位身正目清的好儿郎,应平有你,可起死回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