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颂燃手一抖,他凝视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段亦舟,目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心跳倏然加,雀跃得仿佛就要从他的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感觉到心烦意乱,就是这种不是他掌控的感觉让他害怕。
他真的招惹到了一个他不该招惹的男人。
就像当初他跟舍友说的,段亦舟是个良家妇男,他是个纨绔子弟,不一样的。他在玩,可段亦舟被他骗得是在认真的喜欢他。
满眼只剩下他。
现在怎么办,耍赖吗
“我不喜欢你。”他垂下手,声音却在颤。
段亦舟这会才转过头,腿其实蹲得有点麻,可他见小祖宗还很生气的样子,也没起来,依旧保持着姿势“没关系,那这次轮到我追你,我让你喜欢我。”
“我不能要这个小孩,我家里人知道我一定会被打断腿的。”骆颂燃哽咽道,现在他一想到这几天的焦虑成了真就烦躁得想骂人。
玩归玩,可是事情突然闹成这样已经脱离他能够掌握的,他再怎么任性家人都会包容,这样的事情他不认为父亲们会不生气,意外怀孕绝对是他们所允许的底线之外
。
而且还是他闹出来的。
段亦舟见不得他哭,他把人轻轻拉近,抱入怀中“我说了,我会对你负责,我们真心相爱,先领证,然后才有的这个宝宝,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你没有骗我,没有使用性导剂诱惑我,我们是正常交往,你家里人为什么要责备你”
男人有条不紊的声音像是焦虑下的安抚剂,尽管听起来像是某老男人的自我安慰。
骆颂燃脑袋有那么一瞬间宕机,这话好像听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怎么听都觉得他是个混蛋,锅都给段亦舟背了。
他低头把眼泪擦在段亦舟肩膀的衣服上,愤然抬头“可我才二十岁,我还那么年轻,我还要玩的。”
段亦舟见骆颂燃睫毛上还挂着眼泪,用指腹给他擦去“没关系,我说了,只要你跟我结婚乖乖养胎,我允许你玩,我保护你。”
只要别离开他。
骆颂燃任由他擦着脸,表情认真琢磨着利弊,好像这样确实对他来说比较安全,如果他悄咪咪找个地方去打胎,说不定还会被现,要是被现的话肯定就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就如段亦舟所说的,他们是正常交往,家里人为什么要责备他
可是这件事情也没必要这么处理不是吗
“段亦舟,我赔偿你损失费,也不需要你给我支付这个打胎的费用,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自己去打胎,我们两清。”
段亦舟轻抚眼角的手戛然而止,眼镜底下的神色阴沉了下来。
骆颂燃很少看到段亦舟不笑的样子,在他的印象中,这男人就是温柔笨笨的,面无表情看起来让人心里头怵得慌,他硬着头皮继续说“像我这样的beta不适合你,你去找个oga吧,找一个配得上你的、温柔体贴的oga,我自己打胎没问题的。”
“还要我夸你勇敢是吗”段亦舟不温不热道。
这个语气在骆颂燃耳里基本上就能判定是生气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骆颂燃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全然没注意身后就是台阶,左脚突然一崴身体突然失去平衡。
不过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段亦舟拉入怀中。
有惊无险。
他的双臂抵在段亦舟的胸口上,愣愣盯着这男人肩膀的位置,心脏跳得很快,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后怕那般往旁看了眼阶梯,咽了咽口水,这要是滚下去
不残也得躺板板。
吓了他一跳。
“骆颂燃。”
头顶传来段亦舟低沉的嗓音。
骆颂燃下意识身体一颤,他可不喜欢人家喊他全名,微掀眼皮,小心翼翼抬眸,强硬回答“干嘛,我就是不小心的而已,这不也没摔嘛。”
“你知道欺骗我是什么后果吗”段亦舟紧紧抓住骆颂燃的手臂,指尖不易察觉的轻颤,垂下眸看着只到他肩膀的骆颂燃,表情淡漠对上他略有些心虚的眼神。
aha总归是aha,从基因上具有优势,温柔的时候可以很温柔,可一旦惹怒aha,强势与极具压迫感气场没有哪个oga和beta能够抵抗。
骆颂燃有种感觉到爸爸们站在他面前批评他的感觉,但爸爸毕竟是爸爸,还是不太舍得那么凶,可是段亦舟真的用aha的气场在压他。
顿时间埋藏在内心深处说不出的受挫感席卷心头,aha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玩弄了一个aha的真心不是更了不起吗
“怎么,要跟我算账吗你一开始不也骗了我假名,还说你是
生物老师这段时间有个漂亮的beta在你身边撒娇,陪着你,还不够养眼吗我的第一次也给了你,现在还因为你怀孕,还不够吗段亦舟,有时候做人不要那么认真。”骆颂燃撂下一句话便推开段亦舟转身下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