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裴六娘冷冷地剜了她一眼,手一松,便把人給?推了回去。
山姨沒提防,一下往後栽了過去,砸在一片女囚身上。
「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冷眼看著兩人起衝突的女囚們再度退得更遠一些?,那山姨惱羞成怒,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換做平時,她早跟她們拼了,可看這小娘們隨便一推就將自己?給?摔了,力氣不小,怕是個有?能耐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忍著。
路還長著呢,就不信以後找不回場子。
恰好,這時又進了一撥女囚,那監牢里呼啦啦地一亂,人便又擠了起來。
顧冉跟裴六娘也跟著往後退了退,坐到地上時,顧冉伸到裴六娘那邊的手,點?了點?她的胳膊,悄悄豎起了大拇指。
裴六娘瞥見了那玲瓏的大拇指,不明白什麼意思,還狐疑地看著顧冉,見顧冉張嘴,沒發出聲音,卻?說?著「厲害」的口型,微微翹了翹嘴角。
那是當然,他可厲害了。
眼下,到了人犯們暫且歇息,到官差那頭領口糧的時候,厲害的裴六娘跟顧冉一前一後排在隊伍行中。
大隊人犯一起啟程跋涉,途中均不得擅自交談,又分了男女囚犯,唯一算是得到些?許自由?的便是此?時了。
跟家眷們一起流放的一大家子們,便是趁這個時候聚一聚,就如?秦家人,以及麥大嬸一家子,都湊到一起,趁吃食的時候抓緊時間說?說?話,至於其他的人犯,有?要好的站一塊兒的,也有?獨來獨往自個兒呆著的。
而顧冉,卻?是跟裴六娘湊到一起去了。
自從成為裴六娘共犯後,兩人走到一起的時候就多了。
一開始是因為裴六娘要監察著她,顧冉也不得不被她監察著,等漸漸相處的時日多了,特別是後來趕上陳解官這段路途後,裴六娘鑑於共犯情誼,不時給?她餵肉乾,顧冉欣然笑納,基於共同秘密上建議的姊妹情感似乎也漸漸成真起來。
顧冉在這邊跟裴六娘呆一旁靜靜吃著乾糧的時候,另一邊卻?有?人在暗中打量著她們。
為的便是昨兒夜裡頭跟她們結下樑子的山姨,以及跟她一併逮起來被流放的同夥鷹叔。
山姨跟鷹叔,都是豫州轄區內被官府剿匪時抓到的山賊,那山賊的幾?個當家被判了死刑,當眾砍頭示眾了。
作?為山匪手下的小囉囉,秉著廢物利用的原則,就被流放到閩地充當開荒百姓去了。
山姨跟鷹叔就是這麼被帶到南鳳官衙的。
無論在入獄後,還是流放途中,因這些?山匪們落寇草莽拼過命,眉眼間都透著一股子霸道,尋常人等壓根兒不敢抵抗,能避多遠避多遠。
他們也就仗著自身有?三腳貓的功夫,欺凌人犯,橫行放肆。
昨兒夜裡頭山姨吃了虧,從沒被人這般落面子的人自然是要找回場子的,所以趁著用飯這段時間,山姨就來找自家的同夥。
「我打聽過了,那兩人,一個叫裴六娘,一個叫顧二娘,那裴六娘是個厲害角色,據說?將她自家一家子都給?滅了,有?兩下子,至於那個叫顧二娘的,是京城什麼大官的兒媳婦,因為惹皇帝老子不高興,全家都給?流放了。」
「什麼大官?」
「什麼宰相還是丞相,姓秦的,那,就在那。」
其中一個嘍囉說?著,指了指秦家人聚一塊兒的地,「聽說?還挺有?錢銀的,他們手上還有?一輛驢車,專門給?家裡頭的娘們坐呢。」
「走,會會他們去。」
鷹叔一聽說?秦家人挺有?錢銀,一雙陰蟄的眼珠子轉了兩圈,就帶人尋去秦家人那頭。
失去了老祖宗跟秦大爺的秦家人,如?今是以秦二爺為主心骨了。
趁著歇息,秦家幾?口人都湊到官差給?他們留下的驢車旁邊,走累的都正坐著休息,就見穿著囚衣的一伙人走到了他們跟前,面色不善。
「你們,就是那姓秦的一家子?」鷹叔問。
「在下正是,不是這位大爺,有?何貴幹?」秦三爺看來者不善,嘴巴上說?著,視線卻?瞅向了自家阿娘秦大太太。
「那我們就沒有?找錯人了。」鷹叔貪婪地瞧了一眼那驢車,拍了拍手,「你們家的媳婦顧二娘,得罪了我妹妹,知道這事,按江湖規矩,該怎麼辦嗎?」
「顧,顧氏?」秦三爺吃驚,一把將同樣驚疑的秦四爺給?扯了過來,「那顧氏,是我四弟的媳婦,你要有?什麼事,找他才成。」
「三哥。」秦知愷慍怒,瞪了秦三爺一眼,這才硬著頭皮看著鷹叔,「她顧氏得罪你,你自找她去,與我何干?」
「哈!她是你媳婦,我不找她男人,找誰啊?」
「我都要跟她和離了,她做的事情,跟我沒關?系。」秦知愷憤然道。
「沒錯,顧氏是顧氏,我們秦家是我們秦家,她的事跟我們秦家什麼關?系都沒有?,你們找錯人了。」秦三爺趁機撇清關?系。
「你們敢騙我?」
「騙你幹什麼?沒見著她一路都沒跟我們秦家人走一塊嗎?」
秦三爺慌亂地瞧了人群一眼,很快見到了顧冉的身影,用手一指:「看,她人在那兒呢,別將她的事算在我們秦家身上。」
鷹叔回頭,瞧見了兩個娘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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