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清他惊慌失措的脸时,她便知道,自己不用死了,他会救她,或许,还会因为她掉落蛇窟前的那句话,而原谅了她的逃跑……
可不知为何,那一刻,竟有一种浓郁到极致的心痛与悲凉,让她宁愿那人不是他,宁愿她是被陌生人所害,就此死在这里……
此时,又是一夜未睡的冉之宸,突然见到洛晨醒来,眼中蓦然爆发出了极致的喜悦。
他张了张口,刚想
说些什么,可下一刻,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垂下眸去,掩去了眼中的波澜。转而声音沙哑,语气平静地问道:“为什么逃跑?”
洛晨一愣。她才刚醒,就问她这个吗?
为什么……为什么呢?
她在心底苦笑了一声。
难道要她说,她明明身份低贱,恰似浮萍,却不甘为仆,痴心妄想要获得自由?
又或者要她说,在这万物为狗驹的世道下,她费尽心思,甘冒大险,所图的竟然是一个“尊严”?
再或者,是要她说,因为他冉之宸,连皇帝都敢杀的冉之宸,虽然宠着她护着她了,却始终无法平等的看待于她?
若是她真的这么说了,才是没得可笑吧。
想到这儿,洛晨闭上双眼,低低的笑了起来。
片刻后,她重新睁开眼睛,虚弱的看向了一直紧蹙着眉头的冉之宸。只一眼,却又飞快地移开。
只是那一闪而过的痛色,还是清楚地落入了冉之宸的眼中。
却听洛晨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在冉之宸担忧的目光下,无力又苍凉的说道:“半年前,小宝便听闻,主上……要娶七表小姐为妻……不知怎地,我这心里……实在是闷得难受。一想到主上和别的女子举案齐眉,相拥而眠的场景,就让我只想逃开……哪怕再是危险,再是艰难,也想要逃开……”
一句话,说的三分真七分假,就连她自己都要相信了。
同时,也将她所有的行为,都简单地解释成了女人间的争风吃醋。
闻言,冉之宸愣住了。
他试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答案竟会是这样!
可明明就是这么一个荒唐之极,可笑之极的答案,不知怎的,竟让这一个多月来,始终郁结在他胸口的一团滞气,蓦地顺了下去。
甚至,还隐隐地有了些愉悦。
虽然知道这答案尚有疑点,也许还另有蹊跷。但他还是在那一瞬间,就让自己去相信了她。
像是急于要印证她的话般,几乎是突然间,他便想到了冉管家的那封信。
从信中的内容来看,他的小宝,确实是从半年前,便开始策划着逃跑了。而在她逃离冉府的那一天,也正是他大舅带着七表妹到访的时候。
想到这儿,冉之宸低低的笑了一声,抱着洛晨,似是宠溺,又似是叹息着说道:“傻孩子啊,你能逃到哪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大虐下冉之宸,奈何这家伙忒强大了,他爹我卯足了劲儿,也只能小虐他一下。【什么?这是小虐吗?】
不过没关系,咱先给他记着,留待以后慢慢算账。
昨天本来有很多话说,奈何实在难受,又着急更新,就没说完。今天补上。
☆、悉心照料
想到这儿,冉之宸低低的笑了一声,抱着洛晨,似是宠溺,又似是叹息着说道:“傻孩子啊,你能逃到哪儿呢?”
身处乱世,又是这样的绝世容颜,离了他,她又能逃去哪里?
这其中要害,她不可能想不到。看来,果真如她所说,即使知道危险艰难,但还被妒心冲昏了头。
“我倒不知,小宝竟是个妒心奇重的。”冉之宸意味不明的说道。
女子善妒,向来是大忌,尤其是如洛晨这般身份卑微的,哪怕是妒忌,也没有名正言顺的资格,最后只会搅得家宅不宁。
但冉之宸说着这话,脸上却未见半点责怪的意味。
洛晨观察了片刻,见他并无不满,才渐渐放下心来。看来,她私自逃跑的这件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她知道男人虽然嘴上说着厌恶妒妇,但只要不会打扰到他们的兴致,偶有女人吃吃无伤大雅的小醋,反而会使他们心生愉悦。
而比起她那些无法言之于口的理由,这样的说法,显然更能让他消除疑虑。
如今,她又回到了冉府,自然不能因那逃跑一事,再让冉之宸的心存芥蒂。不然,她的日子恐怕会苦不堪言。
想想看,从穿越到现在,被老虎挠过,被群蛇咬过,可她还能活着,也算是命大了。
她不知下一次危机又会在哪里等着她,也不知这条路的最后,到底通向何方。但既然没死,那活着的每一天,她都要争取好好的过。
所以,像是触怒冉之宸这种自讨苦吃的事,她还不愿意去做。
筹划半年,兜兜转转,到底还是被如此轻易地抓了回来。果然如冉之宸所说,她可真是傻啊,竟以为这样便能逃离他。
而这次的失败,又到底是教训,还是经验,她已无力去想。现在,她只想放下一切,好好的睡一觉……
或许是太过虚弱,洛晨的清醒,只维持了那么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冉之宸看到她再次闭起的双眼,轻唤了几声,却仍没有得到回应,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本想要将她摇醒,可察觉到她脸上的倦色,一时间,又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将大夫唤了进来,确认了洛晨只是睡着而已后,他才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第二日天还未亮,洛晨便被身上的阵阵刺痛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