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奶,额叔他们一家都在那边。”
“哦。就这么放心?”
“嗨,那有甚不放心滴,都是自家亲人。再说,能去长安上学,多大滴福气。”
“是滴伲,能去长安啊。以后就是长安人咧。”杨科长抚了抚鬓角。
“嘿嘿。”李泉憨厚的脸上泛起笑意。
李乐在一旁,倒是瞧了个通透,不由得叹气。
果然,杨科长一直腰,“那个转出审批表,局里盖过章了。”
“那今天就能拿走了?”李泉高兴道。
“不过不在我这,在学籍档案室那边。”
“档案室在哪间?我们现在过去?”李泉挪了两步,被杨科长叫住。
“哎,你这同志,咋这么着急呢,不问清楚?”
李泉意识到不妥,赶紧立住,“是,是,杨科长,您帮忙问问那边?”
“等等。”
杨科长拿起桌上的电话,摁了个号码,冲着话筒问道,“档案室么,我基教科,项老师今天在不在?嗯,嗯,知道了,好,好。”
随后挂上电话冲李泉说道,“年后吧,年后再来拿表。学籍档案室的人年前请假了。”
“啊?”李泉愣在一旁,想了想,头一低,再欠身道,“杨科长,您看能不能和那边说说,我们这急着年前把申请表送到长安那边,那边都等着伲。您看,我弟从那边来,就是专门来拿表滴。”
李泉伸手,抓着李乐的棉衣晃了晃。
李乐想捂脸,我滴哥来,你四不四洒?
杨科长翻翻眼皮,扫了李乐一下,“这都是按规矩办滴,学籍那边登记,然后再转到我这边,原始表格在他们那。。。。。。”
杨科长打着哈哈,一只手却攥着刚才还拴在裤腰上的一串钥匙,在手里摆弄着。
李乐抬手,扯过还要说话的李泉,“杨科长,你稍等一下哈,我哥他不明白流程,我和他说一说?”
“成,一看你这娃就是城里来滴,懂得多。”
“哪能,都是制度,咱得按规矩来。”
“啊,看看,看看,哈哈。”
杨科长瞥了眼李泉,拧身,拿起报纸。
李乐拽着李泉出了门。走廊一头,从兜里掏出一本杂志,塞到李泉手里,“回头进去,把这个给姓杨的。”
“为撒?”
“为撒?你还糊涂着伲?这姓杨滴在点你呢。”
“点额?”李泉一怔,随即恍然,“这驴日滴老家庆。”
“骂有个屁用,赶紧送去,拿表。”
李泉嗯了一声,翻开杂志,看到里面两张大团结。“淼哇,这?”
“早上从家来,我找大伯拿滴,就是以防万一。”
“少还是多?”
“正好,姓杨的就是个过路财神。咱奶打过招呼的事,上面肯定办的好,他就是拿时间卡一卡。”
“那给奶说一声?”李泉有些舍不得。
“说个甚?小鬼难缠,你看他那样就是那种要退休的老油条,赶紧打得了。”
瞧见两人进屋,杨科长端起泡着茶叶的罐头瓶子,滋溜一口,“与你哥说了?”
“放心,杨科长,咱得按流程办不是。”
李乐一推李泉,李泉点点头,凑上去,把杂志放到杨科长的办公桌前。
“杨科长,刚有人送杂志,我们正好顺道给您捎过来。”
“哟,谢谢。”
杨科长拿起杂志,翻了几页,又合上,塞进抽屉。
顺势拿起钥匙起身,“刚才我和学籍那边说了,人家孩子难得有个机会能去长安上学,人请假,事也得办不是,你们等等,我有他们办公室钥匙,我去给拿表。”
“哎,辛苦您。”
“嗨,客气啥。一切为了孩子么,都不容易不是?”
容易你马勒戈壁,李乐笑了起来,如清晨阳光,春风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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