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飲冬消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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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街回到北街,江飲冬買了米糧調料和一些菜種,拎著包裹往回走,看到路邊的糖糕攤子。
他猶豫片刻,買了一小包糖糕。
棗味兒的,據說最能哄得饞嘴小人。
鎮上來回江飲冬沒做牛車,五六里地,江飲冬腳程快,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巳時快到家。
走到村口看見前面走著個甩著小辮兒的姑娘,江飲冬喊一聲:「江月。」
小姑娘回頭,朝江飲冬咧嘴笑:「冬哥去鎮上了?」
「買點東西,」江飲冬幾步走到她身旁,見她籃子裡裝滿了白嫩的花瓣,問,「就你一個丫頭片子往山上鑽,沒和人一起?」
「喔,」江月小嘴張成個雞蛋形,掐著腔調怪裡怪氣:「我說平時你也沒這麼關心我,原來是惦記著別人」
江飲冬笑,手指杵她腦門:「你這妮子,我是怕你一人上山不安全。」
「哥你手勁大死了,」江月捂著眉頭痛呼,「我有啥不安全的,你心上人今日心情不咋好,他不出門其他哥兒姐兒碰巧也有事。」
末了補充:「劉大虎跟我一塊的。」
江月才十歲,打小機靈,大眼睛水汪汪的討人喜歡,是情竇初開的半大小子眼裡的香餑餑。
江飲冬也學她喔了一聲,調笑道:「我說平時也不見你一人時笑成那樣兒。」
江月瞪眼:「你走我後面,才看不著我笑沒笑。」
頓了頓,她問:「又買啥好東西了?」
江飲冬托托大包袱:「米和菜種。」
「沒別的了?」江月不信。
江飲冬不理她,他們從村東頭往村西頭走,江二叔家也在西邊,和江飲冬家隔著兩三戶人。當初分家時,是他爹主動要了最西頭的偏僻地,念書求個清靜。
江飲冬的注意力放在江月籃子裡的槐花上,槐花的氣味香甜,他們後山有不少野山槐,到季開花,一團一簇的,風一吹,香味飄老遠,哥兒姑娘最喜歡拿來泡澡,塞在衣物里當薰香。
走到江月家前,江飲冬停住腳,從布包里拿出一個油紙包,道:「糖糕換槐花。」
江月一臉「我早曉得你心思」的模樣,伸手就去拿江飲冬手裡的紙包,江飲冬躲開,拆開紙,挑了兩塊給江月,「別貪,兩塊夠多了。」
平日糖都見不著幾次,更不要說糖糕了,兩塊換一籃子山上隨處可摘的槐花,賺了。
江月笑嘻嘻拿著糕點,朝紙包里瞅,道:「就對妹妹摳門,裡面好幾塊呢。」不想也知道留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