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越说越激动,好像下一秒岑寻枝就能站起来了一样。
面对友人对自己身体情况暴涨的信心,岑寻枝却显得很平静,平静到有些恍惚。
他抚上膝盖,记起每一次幼崽碰触这里时带来的绵绵暖意。
一切……真的都有联系吗?
是小於让他的长夜中,重新亮起了希望的萤火吗?
*
每天三次,每次两个标准时,假期这几天休斯医生每天任劳任怨给岑指挥官做康复按摩。
这是个相当耗费力气的纯体力活儿,还不能由机器代劳,休斯每次结束工作都要在沙上歇半天才能缓过来。
医生唉声叹气:“这本来是我的休假日,休假!懂不懂什么叫休假?就是不上班的意思!结果呢,不仅要重操旧业,还得伺候你这个大少爷和你们家小少爷!”
他吧啦吧啦一大堆,转头找kFc诉苦:“你说,你说说看,我辛不辛苦?”
kFc非常给面子地回应:“辛苦,您真是太辛苦了。”
“不,其实我不辛苦。”休斯一摆手,“我命苦啊!”
医生是个相当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再怎样抱怨,该要做的步骤一点儿也不少。
岑寻枝跟他认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他的骂骂咧咧,左耳进右耳出,并不当回事。
但小於不同。
幼崽接触的陌生人相当有限,除了赛瑟纳林的这些好心人,上一批还是兔贩子和星舰上的走私团伙。
那些人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好几次揪着小兔子的耳朵把他拎起来,根本不在乎他疼不疼,还晃来晃去狞笑着:“要不今晚就吃兔肉吧。”
幼崽吓得泪水涟涟,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
直到那些人把他随手扔到黑漆漆的仓库,他才能偷来片刻安稳,抱着小小的自己,在饥寒交迫的眼泪中睡去。
现在,幼崽睁着大眼睛,静静地听医生的抱怨。
医生叔叔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会给小朋友准备小朋友能够到地的椅子,会给mama治疗。
这一点,小於已经知道了。
好人应该是有好报的。可是医生叔叔说,他很累。
所以,是不是自己的存在给对方添麻烦了呢?
休斯往沙上一瘫,大爷似的,指挥着kFc端茶送水,丝毫没有这是别人家机器人的自觉。
kFc对自家主人的救命恩人也是百依百顺,赔着笑脸,没有半点怨言。
看来,医生叔叔真的很辛苦,很累。
想到这里,小垂耳兔默默抱紧了自己的玻璃瓶。
幼苗们感觉到了他的不安,纷纷敲了敲瓶子:
“图图,泥怎么啦?”
“图图好像不开心。”
“有熟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讲给窝们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