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飛疾掠而過,叼著那張紙飛到了一旁的屋檐上。
氣氛一瞬間凝滯到了冰點。
牧聽舟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伸出胳膊,黑影撲閃著翅膀落在他的小臂上,將那張紙遞到了他的面前。
而他,甚至看都沒有看一眼,屈指一彈,那張紙便被冒出的火焰給燃成了灰燼。
東粼率先反應過來,怒拍桌案站起身,死死地攥著劍柄:「牧聽舟,你——!!」
牧聽舟昂了昂下巴,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原本安安靜靜站在他小臂上的黑鷹振翅一揚,也虎視眈眈地盯著東粼,漆黑尖銳的喙嘴泛著陰冷的光。
「我先前說了,裴應淮的命現在已經是我的了,他是我的奴寵。」他一字一頓道,「所以,要不要讓他恢復修為,是我來說了算。」
「……」
「那個……藥方姑且是我找到的,我能發個話嗎?」穆堯弱弱地舉起手,「雖說這是個藥方,但上面的草藥基本都是百年難遇的珍草,像什么九品凝神草啊,涎佛果啊,甚至還有一些都是傳說中的草藥,根本無跡可尋。」
「況且,這副藥方說是可以重塑劍骨,但從未有過先例,誰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效果。」穆堯嘆口氣。
「這件事自然會有我來定奪,就不勞仙盟費心了。」牧聽舟應聲打斷,冷冷地盯著他,「你現在離開,我還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穆堯見他油鹽不進,欲言又止地望了眼裴應淮,最終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了。
待他的氣息完全消失後,牧聽舟轉頭望向東粼:「還有你……」他拖長尾調,眯著赤瞳上下掃了眼,「若我猜得沒錯,裴應淮現在應該還沒……」
「牧延。」
一個聲音將他打斷,牧聽舟笑意淡了些:「算了,滾遠點,別礙著我的眼就行。」
將最後一個礙事的人也趕走後,牧聽舟乾脆環抱著倚在桌案上:「師兄,考慮的怎麼樣了?」
「只要同我簽下神魂契約,藥方我可以給你找,順帶著仙盟那群叛徒,我也能替你殺。」
裴應淮輕曬,漫不經心地撥動著茶盞:「等你什麼時候願意同我說清楚緣由了,我自然也會考慮的。」
牧聽舟氣得咬牙切齒。
神魂契約不比主僕契約,必須要兩個人同時飲下對方的精血才能成契,相對於主僕契來說約束性也更高一些,這畢竟是刻在神魂上的咒印。
若是契成,兩人修為與性命相連,牧聽舟也不必日日提心弔膽若是裴應淮恢復修為後會報復他。
雖然這人打小性子就沉默寡言,但牧聽舟卻知道,他其實心眼比誰都多,想得比誰都遠。
唯獨對裴應淮,牧聽舟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步都不能錯。
「罷了。」
牧聽舟驟然起身,似笑非笑地道:「反正師兄現在也別無選擇,那就這般耗著吧。」
說著,他緩步上前,繞到裴應淮的後方,修長的指尖圍繞著背脊處那到猙獰的傷口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