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去看看吗?”沈淮之默默的跟在祁安。
“今天的天气有些潮湿,你的腿还好吗?”祁安没头没尾的问道。
沈淮之显然没有想到祁安会问这个问题,他顿时怔住了,然后故作轻松的说道:“腿早就恢复好了,不打紧的。”
沈淮之的腿是因为他在四年前一场车祸中胫骨平台骨折,虽然是恢复好了,但是遇上极寒天和湿气重的时候还是会隐隐作痛。
当时沈淮之和祁安已经同居四年了。
那天晚上,沈淮之在外谈生意,江尘述和沈淮之的共同好友,无意间在饭局上提起了江尘述。
瞬间,关于江尘述的所有回忆像雨点般向沈淮之袭来,沈淮之只好靠酒精麻痹自己。
饭局散后,不顾朋友们的阻拦,沈淮之独自一人开着车在雷雨交加的夜晚下山,最后出了车祸,车辆撞上了公路护栏,人晕倒在了半山腰。
祁安在家里掐着手机一遍遍的打着电话,每次都是无人接听,可能是人对自己爱的人有心灵感应,祁安总感觉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自己。
想起沈淮之出门前随口说的一句话,祁安穿上衣服冒雨找人,因为暴雨容易引发山洪和山体崩塌,出租车司机只把祁安拉到了山下。
祁安一个人在暴雨中走了两个小时找到了沈淮之已经被撞毁的车,有绵延不断的血迹从驾驶位的车门内涌来。
祁安瞬间红了眼眶:“淮之,淮之,你醒醒啊,别睡,我来带你回家了……”
祁安伸手抚摸着沈淮之的脸,脸上的泪水和雨水交融在一起。
沈淮之缓缓睁开了双眼,在酒精的作用下,面前的祁安突然变成了江尘述的脸:“阿述,你来接我回家了……”
沈淮之强撑着最后的一点力气,说完这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力气了。
听到沈淮之的话,祁安猛的怔住了,抚摸着沈淮之的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对,淮之,阿述……来接你回家了,不要睡觉,好吗?”祁安用力拉着已经被撞的严重变形的车门。
即使上面有突出的铁片划伤了祁安的手掌,血水混着雨水落在沈淮之的身下。
“嘶……”祁安因为剧痛,抬起手掌,手掌因为被铁片划伤已经血肉模糊。
祁安因为剧痛皱起眉头,但是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因为沈淮之已经因为右腿开放性伤口而失血过多导致昏迷。
祁安右脚后退一步,用力拉扯几下车门,车门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淮之,淮之,别睡,我马上带你下山。”祁安解下沈淮之的领带,充当止血带绑在了沈淮之的右腿上。
因为是开放性伤口,祁安害怕沈淮之因为雨水而感染,只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沈淮之的右腿上。
祁安用力背起沈淮之,把出租车司机送给自己的雨衣盖在沈淮之身上。
一步一步的走下山,下山的路因为暴雨和泥水又湿又滑,祁安走到山下时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祁安体力也渐渐透支,最后和沈淮之一起倒在了山脚下,最后还是因为因为好心的出租车司机,两人才得救。
经过医院的抢救,沈淮之基本没有了生命问题,右腿胫骨平台开放性骨折,轻微脑震荡。
祁安低血糖,全身上下都因为摔跤而变得青紫一片,腿部也以为负重太大而终身受损。
祁安伤养好后,就一天不离的守在沈淮之身边,帮助沈淮之康复和按摩,还变着花样给沈淮之做补汤,在祁安的精心照料下,沈淮之三个月左右基本上康复了。
骨缝也长的比较严实,于是沈淮之做了手术取出了髓内钉,半年后沈淮之已经完全康复了,但是右腿也因为骨折变得有些怕凉怕湿。
所以祁安习惯提前看天气预报,如果第二天是阴雨天或者是空气湿度大的时候,祁安总会叮嘱沈淮之记得给自己的膝盖戴上护膝。
“沈总,沈总?”祁安用手轻轻在沈淮之面前挥动,沈淮之的意识渐渐回笼,记忆中祁安的脸和现在的祁安渐渐重合。
“怎么了?为什么心不在焉的,像失了魂一样。”祁安皱着眉头问道,仿佛很疑惑。
“没什么,我们下去吧。”沈淮之轻轻拉过在自己面前晃动的手,向海边走去。
两人刚走到距离岸边还有50米左右的地方,就看到在雾蒙蒙的天气中有一位弯着腰劳作的妇人。
看得出,在年轻时,她是个美丽而和善的姑娘,现在,眼角已镶上密密的皱纹,本来水灵灵的眼睛失去了光泽,只剩下善良的只接近迟钝的柔光,里面像藏着许多苦涩的东西一样。
下巴颌都尖了,脸色苍白,皮肤也有些松弛,脖子又细又长,露着一条条筋,胸是瘪瘪的,整个人干得没有水分。
干枯的嘴角悲惨地往下耷拉着,布满皱纹的蓝色眼皮显得肿胀而又沉重,许多细小的皱纹像扇面一样向太阳穴那儿散布开去。
祁安一瞬间有了巨大的探究欲望,总觉得这位老妇人的身上有着无数的秘密等待探究。
“我们去看看吧。”祁安说道。
“好。”沈淮之应道。
两人并肩向老妇人走去,突然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去路。
“deuxssieurs,silvoptnevoapprochezpasdelle,elleestortedenarietdesesenfants,elleestalédictionelle-ê,hontedevestalis(两位先生,请不要靠近她,她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是诅咒本身,是维斯塔利斯的耻辱)”男人焦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