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聚阁里没认识的都已认识了,该谢的也都谢了,该喝的也都喝了,有朋自远方来,大家皆大欢喜。
只是有个事让果福不明白,钟文怎么一下子就深深地陷进了苏茵的那两个甜甜的酒窝里了?萍水相逢一见钟情是常有的事,但如花似玉的苏茵能对钟文这等年龄的人产生情迷意乱,这不是反常吗?
餐宴还没有散席,和苏茵来的客人都一一告辞了,包厢里只剩下果福钟文和苏茵,这叫果福更是糊涂到了极点。看钟文和眼前这个初次相识的苏茵卿卿我我十分投情,果福就在心里骂了句“钟文你这小子把这当风流港了,把我也充当电灯泡了,没良心的家伙!”骂完后知趣地悄悄退了出去。
果福知道钟文的胃口,吊他口胃的女性他从来没有搞不定的,只是这个打扮时髦的女子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不过钟文在这方面也不是什么好鸟,任他们吧。果福在回家的路上对自己这么说。
那一夜,钟文在缘聚阁开了房,自然而然是和苏茵开的,也就由此海市一行,钟文手挽手牵回了一个大美女,左邻右舍都被苏茵的美貌吓呆了。不久,钟文和苏茵领了大红双喜证,钟文的四房一厅又有了一个女主妇忙碌着,钟文的脸上乐开了花。
苏茵就是苏茵,有独到一面,她与钟文的前七房女人就不一样,这是钟文在与苏茵婚后总结出来的,也是一生中这么多与他合伙搭铺过的女人中最好的一个。
苏茵先做的第一件事是把钟文已有一段时间没收拾过的四房一厅擦得一尘不染,把钟文换下的衣物漂洗一新,又把钟文书房里的几千本书刊重新码好,整然有序地排放在书架上,让他的书屋一下子成了一个小小的图书馆。这是一个真正的家庭主妇的生活底色。钟文暗暗地庆幸自己的艳福真的来了,挡也挡不住。
苏茵做的第二件最感动钟文的事是,苏茵用她白如蚕茧的手挽起钟文去了趟百货大楼,精心地为钟文挑选了两身最合体的衣服,掏自己腰包把这两套合体时髦的衣裤给钟文买了回来。从此,人们就看到钟文揽着一个貌似嫦娥的美女出现在广场或公园的大庭广众里,钟文看到了众多惊羡的目光和艳羡的面容。
苏茵做的第三件事令钟文这辈子无法忘怀。那是夜深人静的事,苏茵用她雪白飘香的肉体紧裹着钟文,执着钟文的手在导游,香唇贴在钟文的耳朵轻歌:“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亲爱的,你跟我飞,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手在导游,歌在煽情,钟文游弋在春光中,穿丛林,看溪水,一路喜不胜收……
毕了,苏茵一手拥着钟文而息,一手游移在钟文的身上,停留在钟文还在起伏的胸口,很亲密地与钟文柔声细语:
你不会当家。
我怎么不会当家?
在家里自己做饭菜不香吗?没营养吃不下吗?干嘛每天都要下馆子去浪费很多钱?
在家我不会弄饭炒菜呀。
我会呀,我是厨房的好手,我来到你身边和你结婚,就图能给你亲手做饭菜。
我不能让油烟薫了我小美人的颜容。不就是两口子吗?一天两次下馆子也吃不去几百元。一个月下来不就是三五千元吗?我月薪过万,还供不了你下馆子吃喝和其他开销吗?
总不能浪费,越省越好。你想想看,你有养老金,可我老了谁来养我?这些日子不省点钱怎么办?何况和你结婚,你不想和我要个孩子,有咱们的爱情结晶吗?养儿防老啊!
这么多年钟文就希望和他上过床的女人,能主动地提出要孩子的请求,但一个班甚至一个排的女人和他上过床了,没一个提到“生孩子”这三个字,就连做那事时女方总是摸出套儿给他上套,完事后还冲了又冲洗了又洗她们的下身。钟文有过儿子,他的儿子名叫钟启生。只是这个儿子不再认他作父。那是他和他的前妻所生的。因为钟文结识了一个美丽的少妇,这少妇聪明透顶,在她的凌厉攻势下,钟文认为结妻是村妇,与自己这高干身份不般配,休掉了。儿子也是个火种,选择母亲反目不认钟文这个高干的亲爹。钟文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孩子啊!苏茵这么一说,真叫他幸福得流下了老泪……
从此钟文和苏茵一同去买菜,一起下厨子,把钱省下来,用苏茵的身份证开了户头,每月都把两千余元存了进去。钟文和苏茵都说这是他们的爱婴小金库,这个钱是为他们将来的孩子积累的,就等于他俩成立一个“爱婴基金会”吧。
梅姐看到她的杰作一件一件完成得惟妙惟肖,心里挺高兴,一种不轻易觉察的报复后的喜悦,掠过了她的脸庞。
梅姐轻轻地捏起高脚杯,把杯子举到了田甜的跟前:来吧,为我凯旋归来的妹妹干杯!
田甜站起来,把杯子与梅姐轻轻一碰,清脆的碰撞声中血色的葡萄酒液觞中摇曳,旋即就消失在两个女人的红唇里,流向了她们的胃肠。
听说那老头肾还相当了得,有感觉吗?梅姐放下酒杯,眉宇间带着一丝笑容,对田甜问道。
那是老头的事,我的心思只在钱字上,老头的玩意儿对我毫无实用价值,任他泄罢了。
这才是我的好妹妹,要不然一碰到霸王硬上弓就跟他杀它个天昏地暗,乐不思蜀地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那我们的干姐干妹就白交了!
可那老头也真难缠,你不和他来真的,他会不高兴。一不高兴,手头就攥紧,钱就很难到手了。
人家出血本了嘛,也想有点回报,你总不能让人家抱一具活尸却如一潭死水一样毫无快感而把钱塞到你手上来呀。
可我是拼了命呀,总不是那该死的老头的对手,这两年零五个月呀,到手的钱才十来万,总觉得亏大了。
行了吧,总比你打工强嘛!你前边的几个姐妹也都如此,她们跟那老头攒到了钱回乡下去,都盖了小洋房,跟他们老公生活得还挺不错啊!
也没什么遗憾。我出来那天,是趁他去了趟医院之机的。我把他保险柜里的钱全部揣进了口袋里,然后在附近的旅社开了间房,半开窗子盯着他出现在他的门口。终于见他开了门。可能找不着我之缘故,他先到左右邻舍去,后又进房,又跑出来一蹦三尺高,边蹦边指手划脚。我知道他一定是找不到那保险柜里的钱后正破口大骂呢。一连几天,我都躲在旅社房间的后窗上看他捶胸顿足骂街,那样子也真像他扒光底裤兴事时的丑相,我倒觉得有几分悦意……
你不怕他去报警呀?还敢待在老虎的眼鼻底下偷着乐?
他不敢去报警,那些钱来路我知道,他报警他就先进去了!
梅姐听着,心灌满了蜜意,脸上的笑容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