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沈萬霄語氣太冷,以至於疑問句被他念得毫無感情,變成平鋪直敘的陳述句。
松晏肩上的傷口太疼,他無暇顧及沈萬霄,呼吸急促,滿頭大汗。
後者略一遲疑,繼而伸手按上他的肩骨。
松晏下意識地想躲,卻聽見他說:「傷口很深,但我只能先幫你止血。」
說完,也不管松晏答不答應,便捏訣封了他的心脈。
末了,松晏方才悶聲道:「我不用你管。」
「是我傷的你,」沈萬霄說,「我會負責。」
松晏倏地抬頭看他,有些鬱悶:「誰要你負責了?」
但不等沈萬霄回答,他便伸手朝著不遠處一指:「那是溫家麼?」
沈萬霄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門口匾額上「溫府」兩個大字金燦燦的。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迫使松晏微微眯起眼睛:「無煙子說她自珞珈山而來,那她投胎轉世後是成了溫家的人?」
「不一定,先去看看。」
沈萬霄說著便往溫府走,走出一段距離後才覺松晏並未跟上。
他回身,只見松晏扶著花樹神情有些慚愧:「我身子弱,眼下恐怕是走不了路。」
話音未落,沈萬霄眼前一晃,方才還好好地站在那兒的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白毛狐狸,左前爪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松晏端坐樹下,訥訥道:「不好意思,我一受傷就會——」
話音戛然而止,沈萬霄折回來將他提溜起來抱進懷中。
松晏淺淺掙扎幾下,未果,索性尋個舒服的姿勢躺好:「要是你找的狐狸知道你抱著其他狐狸,它肯定傷心死了。」
「你受傷了。」沈萬霄未覺不妥。他弄傷松晏,以至於松晏化作原形,一瘸一跛的行走不便,所以加以照顧也是情理之中。
聞言,松晏將尾巴搭在他胳膊上,嘟囔起來:「難怪你找不到它,真是個呆子,要換作是我我也躲起來。」
沈萬霄垂眸,他立馬閉嘴,別開臉不與他對視。
在夢境之中,兩人皆是外人,是以身似遊魂,暢行無阻。除了松晏不安分,總是動來動去外,他們還算是地進了溫府。
溫府遠比外面看上去氣派,丹楹刻桷,飛閣流丹,畫棟飛甍。
松晏趴在他懷中,搖頭晃腦嘖嘖稱奇,活然一副未見過世面的樣子,盯著後院裡的水塘驚呼出聲:「好大的池子!」
沈萬霄循著他的目光望去,見那水池並不似平常人家那般假山假石堆積,松林綠葉掩映,而是格外空闊,池中種滿荷花,池水清澈透明,錦鯉搖尾,追逐嬉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