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丹火真人不可能这样狠心,这师兄弟俩方才放心了几分。
不过眼看着渭河道君躺在禁制大阵之中奄奄一息,却没有人敢打开禁制,给他一枚疗伤的灵丹。
暗红血色在渭河道君的身下蔓延。
他双目赤红,满心都是绝望与痛苦,又不知从何而来的怨恨与后悔。
那在海上礁石,被血丝突然侵袭的懊悔与恨意,全都再一次涌上心头。
若不是,若不是为了她们……
可如今,他后悔也晚了,只祈求丹火真人能帮自己重新站起来。
可现在太一宗掌教尚未回到宗门,这师兄弟又不敢自作主张,隔着这禁制大阵守着渭河道君也没有什么用处,便低声说道,“还是先去看看小师妹吧。也不知道她这次这么难过,会不会又病了。”
“可渭河……”
“他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小师妹却是羸弱的女子,哪里
受得了。”
“你说的也对。”
渭河道君耳畔传来这一声声对话,浑身抽搐着,想要张开嘴说些什么,希望师兄弟不要走,不要把自己留在这寂静得让人畏惧的净室之中,却听到脚步声慢慢地离开。
净室再一次被关闭,他身受重伤,遭受着苦难,却被一个人孤零零地丢下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陪伴伤心欲绝的小师妹。
身边没有人在,妻子据说回了丹霞宗求援,他孤零零的,眼泪忍不住混合着恐惧的血泪流淌下来。
这安静的的净室自然空荡荡的,却比乱糟糟的洞府好打理多了。
渭河道君在哭着的时候,狐狸崽儿正拿着一块儿干干净净的布料,把洞府里的灰尘都擦拭干净。
她趴在地上,撅着胖尾巴一寸寸地把洞府擦得干干净净。
她们母女居住的洞府本有避尘珠,从无灰尘。
也有夜明珠,满室光华。
可洞府被打破,避尘珠和夜明珠都不见了,很多的灰尘让黑暗的洞府里变得不那么干净。
小家伙儿抹了眼泪,记住仇人,就认认真真地打扫。
等把地上都打扫干净,她又急忙去把石棺给擦干净,趴在石棺上小声说道,“以后,芝芝一定给娘亲报仇。”
她像是在告诉自己,也像是在告诉沉睡了的美貌女修。
石棺一片安静,广陵仙君站在一旁看着,本想说卷一片风就能把灰尘都卷走。
可看着刚刚胖嘟嘟的崽儿认认真真地擦拭洞府的每一
寸角落,他又收回了本想说的话。
她想做什么,他自然都会顺着她。
就像是芝芝现在擦着洞府,其实也是在重新和生活的地方打招呼。
他抱臂没有出手帮她,也没有和她一起擦这的确满是灰尘的洞府。
待狐狸崽儿累得不行,把整个洞府全都擦拭了一遍,广陵仙君这才走过来。
看着这穿着避尘阵法小褂子,还能造得小脸儿灰扑扑的小家伙儿,他拿了一方帕子给她擦干净脸和手,又往洞府里丢了一枚避尘珠,抱着这累得吐舌头,趴在他肩膀上小声哼唧的崽儿看看四周问道,“渭河都拿走了你的什么?”
“落灰了。”狐狸崽儿接过爹爹给她的灵果吃着恢复元气,一边生气的说道。
那就是渭河道君拿走了避尘珠和夜明珠……广陵仙君只觉得如今的修真界真是让人笑话死。
魔修千辛万苦要找的少君没准儿才是个金丹。
如今,好歹也是正道第一大宗的长老,渭河道君竟然连两颗破珠子都要顺走。
丢不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