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傅云峥想拿下的项目,从未有过失手,他将原本就地位卓然的傅家带上了另一个高峰。
可余鹤没觉得傅云峥喜怒无常啊。
傅云峥会不自觉地透露出上位者的威严,同时又很克制,维持在让人敬畏又不压抑的界限。偶尔霸气侧漏,吓到余鹤后他会很快收起威仪。
在第二袋药水滴尽前,傅云峥悠悠转醒。
“什么时间了?”
许是初醒之故,傅云峥的嗓音格外低哑,是余鹤怎么压都压不出来的低音炮,大提琴似的好听。
余鹤看了眼手机,回答:“十一点半。”
听到余鹤的声音,傅云峥似乎想坐起来,只是他上着监护器,手臂上还扎着留置针,没办法去拉床头的吊环。
余鹤俯下身,揽着傅云峥的肩膀把他扶起来。
傅云峥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不困。”余鹤说。
傅云峥看了眼床头柜的水杯,余鹤不解其意,无辜地看着傅云峥。
傅云峥:“。。。。。。”
“给我倒杯水。”傅云峥捏着鼻梁,吩咐余鹤:“然后就回房间休息吧。”
余鹤是真不会伺候人,把傅云峥扶起来不知道往他腰后放个软垫也就罢了,傅云峥都说要喝水,余鹤居然直接把水杯递过去。
这杯水都放在床头好几个小时了,早就凉透不说,之前人来人往,水杯里还飘着浮灰。
傅云峥看着水杯中起起伏伏的灰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余鹤不会伺候人是真不会伺候,但聪明也是真聪明,他瞧见傅云峥盯着水杯不说话,心里回过味来。
真是的,怎么能给大佬端凉水。
“那个。。。。。。”余鹤伸手把杯子拿回来,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您是喝水还是喝茶?”
傅云峥没回答,反而说:“没事,就这样吧。”
余鹤不过十九岁,是真真正正的少年心性。
让他做一件事,谁要是指手画脚,给他提要求,那他有一肚子道理等着反驳。相反,越是对他没要求,越纵容,他反而心里过意不去,牟足劲儿想证明给别人看。
简单来说,是只顺毛鹤,不能逆毛撸。
他拿着水杯垂眸想了一会儿,努力思索自己能对傅云峥的病情起到什么积极作用。
他灵机一动,蹲下身问:“傅先生,您上药了吗?”
傅云峥愕然垂眸,看向蹲在他床边的余鹤。
余鹤言语含糊,没有明说哪里要上药,可傅云峥清楚余鹤问的是什么。他为少年人的大胆直接而惊愕,可偏偏余鹤又问的很自然,这使得傅云峥也产生了种无需避而不谈的错觉。
他若不答倒显得怯了什么似的。
无论什么场面,怯场这个词都离傅云峥很远。
傅云峥面不改色,冷静回答:“没有。”
余鹤的表情很认真,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立即一本正经地给傅云峥科普不上药的危害。
从轻微炎症引申到结节溃疡,再到直肠炎。
洋洋洒洒,天马行空。
绝对是有认真研究过的。
当余鹤讲到内痔可能引发喷射性流血时,傅云峥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年轻人大多性格跳脱。
余鹤尤甚。
漂亮是漂亮,性格也可爱,可惜话太多。
如果是个哑巴就更好了。